37、刑衛東來電(1 / 2)

76年的壞消息接踵而至, 年頭裡, 周總理的去世讓全國人民慟哭, 七月間, 朱委員長在京城病逝後不久,唐山又遭遇了舉世震驚的大地震, 而今,共和國最大的功臣,人民永遠敬愛的領袖又去了另一個世界。

一時間,悲傷的氣氛從京城彌漫全國, 大河灣的村民都齊聚大隊部痛哭不已。

對他們來說,領袖的去世,無異於天塌地陷。

彆說下地,好些人連飯都吃不下去,鄉親們自發的組織了緬懷領袖的活動。

刑從富奶奶在自家設置了靈堂, 一個年過六十的老人, 在冰冷的地上硬是跪了幾個小時。

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氣氛中,趙青禾的心砰砰直跳,像是要飛出胸腔而去。因為她知道, 不久後, 整個國家又要遭遇一場政治地震,那四個人的奪權陰謀失敗,這場持續十年,彌漫全國的大革命,將以這個組織的粉碎作為終點。

這是驚心動魄的一年, 是曆史大轉折的開始,沒有人知道,國家將會走向哪一條道路。

作為後來人,來到這個年代,對於她來說,這段曆史已經不是書本中記載的文字,而是變成了她正在經曆的,逃不過的時代浪潮。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趙青禾已經暫時去不了市醫院了,王改秀也病倒了,不止這一個,村裡還病倒了很多人。

作為大夫,她和林大成忙的腳不沾地,一邊要照顧婆婆,一邊還得給這些病人治療。千萬彆低估老百姓對這位領袖的愛戴之情,自新中國成立以來,他老人家就是共和國的支柱,人們心中的支柱,可想而知,他的去世給人民帶來了多大的悲痛。

身在軍區的刑衛東,身份與職責使然,使他在悲痛中,也不得不思考領袖離世後的遺留問題。

就當前的京城局勢來看,幾人幫奪權之心不死,小平同誌出麵主持工作,屢屢受阻,大革命的四個帶頭人背後動作不斷,京中媒體,口誅筆伐,那一篇篇攻擊小平同誌的報道,就是鐵證。

軍隊中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動,西南軍區,最近兵將調動頻繁,一切的一切都令人隱隱不安。

刑衛東沒讀過多少書,可這並不意味著他的政治敏銳性低,相反,他明白,領袖的突然離世,說明幾人幫很有可能將進行一次最大的反撲。

可更糟糕的是,二叔刑開山的電話已然打不通,京城局勢遠比他想的要複雜。

他擔心家裡,卻沒敢動用辦公室的電話,這個時候,一丁點差錯都不能有,開車出了軍區,直到十幾公裡外的郵局門口,才找到一個公共電話亭。

電話撥回大河灣,沒等多久便有人接。

刑大伯雖為大隊書記,但他年紀大了,遭此打擊,實在打不起精神處理隊上的事,這兩天都是女兒刑大妹和女婿孫鋼替他來辦公室值班。

電話是刑大妹接的,一聽是刑衛東的聲音,大妹的眼睛瞬時亮了起來,“是你啊,大哥!”

刑衛東淡淡的嗯一聲,聲音中蘊含著一絲溫情,“是我,大妹,最近怎麼樣?聽說你結婚了?”

“好著呢,大哥,都結幾個月了,我男人就在邊上呢。”刑大妹看一眼旁邊正在抽煙的孫鋼道。

“大哥沒回來參加你的婚禮,是我的不對,等我回來,一定給你補上新婚禮物。”

“說什麼呢,再提送禮可就生分了,該是我和孫鋼請你喝喜酒才對,對了,前些天我大嫂還送給我一條羊絨圍巾,可好看了。”

刑衛東輕笑一聲,“你大嫂回來了?送圍巾?這麼大熱的天,也就她那個腦子,能送你這樣的禮物。”

“對了,我找家裡人有事,你幫我叫我爹娘或者大丫接下電話。”

刑大妹抽了抽鼻子,眼圈還是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一場,“大哥,你不知道,三嬸病倒了,咱隊上好多人都病倒了,你說今年咋這麼邪門呢?老天爺是不是不讓咱老百姓好過了。”

刑衛東沉默半晌,說不出來什麼安慰的話,隻歎了口氣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你把大丫叫來,我有話和她說。”

電話沒掛掉,刑大妹把它放在一旁,伸手推了推坐著的丈夫,“鋼子哥,我在這守著,你去喊大丫來聽電話,就說是我衛東哥打來的。”

孫鋼低著頭,沒說話,把身上的煙灰撣掉,靜靜的去喊人了,態度說不上敷衍,卻也冷淡的令人難受。

事實上,結婚還沒有半年時間,他就已經後悔了,瞧不上就是瞧不上,結婚前瞧不上的人。婚後就能瞧上了?這個道理自己卻明白的太晚,哪怕刑大妹什麼都好,但自己就是忘不了韓青,滿滿的都是她。

孫鋼一路找到林大成的診室,見到了正在炮製藥材的趙青禾,對她道,“大丫,衛東的電話,他找你呢。”

沒叫大嫂,也沒把刑衛東叫大哥,趙青禾剛剛回村,還不了解狀況,更沒注意到孫鋼稱謂上的錯漏。

倒是林大成,不輕不重的罵了句不像話,誰家的女婿做成孫鋼這樣。

“林叔,我去去就來!”趙青禾匆匆忙忙洗了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