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多了這位師弟?”一道清冽好聽的聲音從天空上傳來。
“是凜風!”對這道聲音並不陌生的民眾一下子就認了出來,紛紛拋下站在高台上的肖袍灰,激動的圍了上去。
“凜風先生!”特事局的人看到他也鬆了一口氣。既然凜風來了,這事就好辦了!
在這個所有人都在激動的時刻,唯一激動不起來的可能就是肖袍灰了。
凜風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不是說他最近都不在這邊的嗎!
“這位道友,麻煩你解釋一下你自稱我劍仙門人的事好嗎?我劍仙門雖彙納百川,向來尊崇以和為重,但也不代表我們是好欺負的!”
向來一副溫和好說話樣子的凜風難得嚴肅起來,從前儘數收斂的屬於劍仙的威勢被他釋放出來,沉沉的壓向眾人。頓時,在場所有人都感覺身上變得無比沉重,仿佛背了一座大山一樣,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周圍變得悄無聲息,所有人在凜風的威勢下都噤若寒蟬,像是弱小的動物麵對天敵一般,本能告訴他們:這個人很可怕,不要出聲!
此刻,天地間仿佛隻剩下肖袍灰劇烈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他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背上濕了一片,冷汗不住地從額頭滴落下來,滑落到眼睛裡,但他卻不敢伸手去擦。
寂靜中,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道:“我的組織……確實叫劍仙門……難道你們超凡者這麼霸道……連重名都不允許的嗎……!”
那聲音仿佛從嗓子眼裡扣出來似的,尖銳到怪異。
凜風的聲音仿佛浸著冰雪一般,此時的他看起來格外冷冽,高不可攀。
“那你為什麼說我是你師兄?回答我!”
隨著“我”字的音落下,肖袍灰瞬間感覺自己胸前一涼,隨之一股劇痛從胸口傳來。
他的靈魂如同出竅一般,某一瞬間,他甚至覺得他以俯視視角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他胸口插著一把劍,而他的臉上還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周圍的一切都在快速褪去,天地間空茫到仿佛隻剩下了他自己。
我這是死了嗎……?但為什麼還能有感覺?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胸前連一絲血跡都沒有,但那股劇痛卻依然徘徊在胸前。
坐下休息了一會,但周圍的景色絲毫不變,也從不曾看到過其他的任何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開始慌了。
肖袍灰驚慌的試圖尋找其他人,但周圍卻連一隻螞蟻都沒有。
他拚命的朝著一個方向狂奔,邊跑邊喊著所有他認識的人的名字,哪怕是凜風,他都喊了,但卻一絲回應都沒有!
不說回應,就算是周圍的景色,都不曾有過絲毫改變。
單調的白色,刺眼的讓人心裡發慌,看它久了,甚至能感覺自己像瞎了一樣。
仿佛過去了很久,又仿佛才過了一小時,他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原地。
被世界遺棄的感覺讓人發瘋,此刻,肖袍灰心裡想的隻有離開這裡!
哪怕要出去麵對凜風,哪怕要坐牢,隻要能離開這裡,他做什麼都願意!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驚醒,打了個激靈,從原地直接蹦了起來。
看了看周圍的景色,竟然不再是那可恨的純白!
“我出來了……我出來了……”
“哈哈哈哈我竟然活著出來了!”
周圍被壓的動彈不得的圍觀群眾用奇異的神色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瘋子一般。
凜風的威勢雖讓群眾無法移動,卻絲毫不會讓他們感到不舒服。因此,基本上圍觀群眾都真的是圍觀群眾,安安心心的在原地等待事情發展。
在他們的視角中,自從凜風問過那句話後,肖袍灰就原地愣住了,瞳孔放大,似乎在臨時編者理由。
從凜風出現那一刻起,所有群眾原地倒戈。
什麼劍仙門收弟子,難道有凜風真?
什麼凜風師弟代為收徒,難道有凜風本人真?
因此,看著那人似乎是在裝瘋賣傻的樣子,群眾心裡隻有滿滿的嘲諷。若不是此刻不能說話,恐怕百般臟話都罵過去了。
這騙子之前竟然想冒充凜風劍仙的師弟來騙他們,若不是凜風劍仙本人出現,他們指不定要被騙多少錢!
在同樣無法移動的特事局嚴重,肖袍灰也是在尋找理由脫罪。
他們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抓了這人,就怕凜風真的被他的鬼話給蒙混過去!
現在看他一副發瘋的樣子,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在裝瘋賣傻,想借此脫罪。
但對於肖袍灰而言,卻是他從地獄活著回到了人間!
長劍穿胸的感覺是那麼真實,刺骨的涼意即使現在都在他胸口無法散去,恐怖的劇痛卻讓他想落淚。
這是他還活著的證明!
那種空茫感,沒有體會過的人永遠無法理解,那是讓人連自我都能丟掉的可怕地獄。
“快,帶走我,把我抓起來吧!我犯了罪,我說了謊,抓我啊,把我抓起來!”
肖袍灰眼睛瞪得眼球幾乎要脫出眼眶,嘴角如撕裂一般扯到最大,滿臉癲狂:“快抓我啊!”
看著他這幅樣子,特事局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