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寧的話說得很重，重到帕砂等人即便平常也是聽慣更難聽的話，也忍不住在這個時候深深地皺起眉頭，覺得心臟緊縮，臉上發熱，甚至維持不住自己的人形。
羞愧、後悔、無奈、憤恨？似乎都不是。
應該說，有種對自己的無力感到的怒火，正在慢慢地燃起。
他們會不知道自己之前的窩囊嗎？會不知道自己無能嗎？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想過要做出半點改變，甚至還有人心中竊喜，覺得既然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們並沒有變得更好或更差，其實也沒有什麼必要去糾結。
反正哈庫部落已經算是很富裕了。
反正哈庫部落的人口已經足夠多。
反正生活依舊乏善可陳卻很安全。
可正是因為這樣，他們這輩子也就一望到了儘頭。
“你們如果想要繼續這樣下去，可以直接說。”剛剛趕過來的司琳娜，這時候已經完全明白為何剛剛會有這樣的氣氛，還有靈靈的害怕、以及樓寧隱隱外露的不悅。
任誰這麼不辭勞苦，幫忙生產與防禦，最後還抓住‘間諜’，結果卻被人認為是太過凶殘狠辣，認為事情絕對不可能那麼糟糕，又覺得他們這些幫忙的人是杞人憂天。
換誰也不會高興。
有辦法給證據，也並非隨意抵賴人，他們難道就喜歡看人不順嗎？哦、阿克索瓦除外。
“我們的幫忙是報恩，但誠如傑拉長老說的，早就已經兩清了。”司琳娜臉上的表情堪稱嚴厲，就是樓寧都從來沒有發過那麼大的火，“如果你願意被鬣狗撕碎身體，或是成為獅族發泄的對象，麻煩現在立刻走出去，不要回頭！”
帕砂等人聽到司琳娜這麼說，要不慌亂那是很難的。
可不論是傑拉長老還是帕砂，在這時候都沒有覺得司琳娜講話太過分。他們同樣認為，剛剛靈靈的立場選擇，確實也太過於傷人。
更何況，樓寧等人的屠刀，也從來都不是對著哈庫部落，而是對著‘外人’。
作為一個被保護的對象，享受著彆人都沒有的待遇，卻依舊言之鑿鑿給敵人求情，這是作啊！
都怪他們平常對自家的雌性與幼崽太過寬容了！
“我先當作你是無知，現在請你立刻離開，不要耽誤我們做事！”司琳娜知道取蟲族是爭分奪秒的事情，既然讓靈靈耽擱這麼一陣子，蟲族到底會從這些獸人的身上跑到哪裡去，那是半點也不知道的，“反正接下來的畫麵對你來說應該會不舒服，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
靈靈臉上火辣辣地疼──不是被打的，而是她清楚地看到，曾經同自己親密無間的新朋友們，清楚地拉開了一條界線，不願意繼續同自己站在一起。
“你先回去吧，維雨部落這次來的人也很多，我怕裡麵的人會有人手不充足的問題。”傑拉長老默默地在心中歎了口氣，知道靈靈是徹底傷了大家的心。
現場唯有自己有地位可以做出這樣的指令，所以他也隻能做了。
“我開始動作，請各位等一下務必不要發出聲響，避免造成蟲族二度失控。”樓寧其實並沒有把靈靈放在心上，就是覺得有點膩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