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場地內,人聲鼎沸。觀眾的歡呼、尖叫,連綿不絕的掌聲,以排山倒海之姿向舞台上的防彈少年團襲來。
低垂著頭,喘著粗氣,鬢間已被汗水打濕,田征國緊抓著手裡的話筒,說不出話來,有全力釋放後的空虛,也有力竭後的疲憊。
從舞台上下來,田征國一馬當先地快步向前走著。走了幾步後,他猛地停下來,轉身看著防彈的哥哥們。
視線一一掃過金楠俊、金碩真、閔允其、鄭呺錫、樸智旼和金泰涥,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強,“哥,這次真的對不起了。”
以前發生的事故和一些莫須有的報道,都並非他本願。可這次,是他選擇主動站出來,他不知道會給防彈帶來多大的傷害,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哥哥們的事業。但他,再也無法若無其事地站在這裡,假裝鎮定了。
金楠俊看了眼成員,拍拍田征國的肩膀,眼神明亮,語氣堅定:“我們是防彈少年團啊!”
我們是防彈少年團,我們從當年的一無所有彼此支撐著走到現在,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站在兄弟的後麵,包容並支持對方。因為我們是防彈少年團,7-1=0的防彈少年團。
金碩真用手阻擋了田征國再次鞠躬的動作,推推他,“快去吧,弟妹應該等急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
閔允其往四周看了看,瞧見經紀人後,淡淡開口:“讓俊浩哥送你去醫院吧,他準備好了。”
逆著人流,經紀人艱難地從遠處穿過來,正好聽見閔允其的話,“走吧,我已經跟公司報備過了。”
田征國用力地點點頭,而後,拉著經紀人在人群中飛奔,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後台的通道上出現一道不同尋常的景象,引得往來的人群議論紛紛。
“那個是Jungkook嗎?”
“好像是的吧。他為什麼跑得那麼快?”
“出什麼事了,防彈的成員不是還在後麵嗎?”
“會不會和下午彩排的事故有關?”
“你說Wendy和Royce從舞台上摔下來的事情?可這和Jungkook有什麼關係?”
“Jungkook和Royce之前不是參加過我結嗎?”
“那都幾年前的事情了吧。”
“我聽說Jungkook和Royce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
“不會是真的吧?大發!”
淩晨的首爾依然燈火通明,車輛川流不息。
田征國想讓經紀人開快一點,阮舒的話又在他的耳邊響起:“不要著急,開車要慢,安全第一。”
無力地錘了下車椅,田征國咬著手指,望向窗外,不發一語。
經紀人不著痕跡地瞧了他一眼,默默又加快了一點車速,但願Royce和Wendy情況還好,受傷不算太嚴重。
提前和紅貝貝的經紀人聯係過,避開醫院門口的□□大炮,田征國終於來到手術室前。
裴珠炫、薑澀其、樸秀容臉上還是下午彩排時的妝容,衣服也僅僅是在演出服外麵套上長羽絨服,她們坐在椅子上,緊緊握住彼此的手,好似互相給予著力量。
“你來了?”裴珠炫微抬眸,將視線從手術室緊閉的大門移到田征國臉上。
田征國努力調整著呼吸,臉上的妝容開始斑駁,眼底的擔憂一覽無餘。“嗯,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承歡歐尼剛從手術室裡出來,”樸秀容眼眶發紅,聲音裡還帶著哭腔,“忙內還在手術中。”
“??”田征國歪著頭似乎有點不太明白,阮小舒還在手術中?他下意識退後一步,望向紅色的指示燈牌,有些發愣。
阮舒最怕痛了,如果沒有人在的話她可以自己安慰自己,照顧好自己。可身邊若是有人,她就會撒著嬌,痛極時還會流下寶貴的小珍珠。
阮舒也怕黑,睡覺的時候必須留一盞小夜燈,不然睡不著。她說是因為小時候看了太多懸疑恐怖,心裡留下了陰影。
而阮舒自豪地是自己身體倍兒棒,從小沒生過大病,沒動過手術,住過院,身上沒有一點傷疤。
可受傷的時候那麼痛,昏迷後的世界一片漆黑,手術刀又冰又涼。田征國不知道阮舒現在會不會害怕,還是沒有了知覺。
他看著手術室,怔怔地想:為什麼是他的阮小舒,為什麼不是他...
病房裡,阮舒眼睫微顫,小小的睜眼動作耗儘了她全身的氣力。腦子痛到爆炸,好像有一個人拿著小錘子對準她的腦袋精準打擊。四肢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嘴唇乾澀,喉嚨像火燒後的疼痛。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圍也是素雅的白色,熟悉又陌生的消毒水味道讓阮舒不自覺皺起眉。她竭力抬起手指,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手好像被誰握住了,溫熱的觸感與她的指尖冰涼截然不同。
田征國睡得並不安穩,時不時就會從夢中驚醒,確認病床上的阮舒完好無缺,手術很順利也很成功。
阮舒手指一動,他立馬睜開眼,眼眶上布滿了紅血絲。對上阮舒的眼,他眼底有欣喜,有放鬆,還有重獲珍寶的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