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花式作死第四十一式:(1 / 2)

公子他霽月光風 霧十 11802 字 7個月前

謠言還沒有在雍畿擴散開來的時候, 祁和已經趕去了司徒器跳河的“事發”現場,當事人司徒器和塢堡裡的一個小男孩正在河裡遊得正歡。

身姿矯健, 勇往直前。

這個冬泳遊得就讓人替他們渾身一顫,但河中的兩個遊泳健兒卻完全沒有受到惡劣天氣的影響,依舊手腳並用,在濺出來的白色浪花中,像魚一樣遊刃有餘地穿梭前行。

司徒器采用的是標準的自由泳姿勢, 一手向前, 頭與此同時轉到斜後方換氣, 然後這手斜插入水,換另外一手向前交替, 頭轉到另外一側斜後方換氣, 如此周而複始,在兩腳繃直不斷地交替打水裡, 達到最快速遊泳的目的。

現代公認的最快泳姿便是這樣的自由泳姿, 是最省時的卻也是最省力的。

塢堡的小男孩用的就完全是自學成才的遊泳方式了,他的泳姿毫無技術可言,但就是遊得異常快,因為他不需要換氣, 全程頭都在水麵上,靠水下的四肢飛快地劃動來維持人在水中運動的平衡。兩腿一次收翻蹬夾, 就能在水中劃到很遠的地方, 主要是不費力, 遊起來就和玩似的。

兩人可以說是八仙過海, 各顯神通,齊頭並進在冬日的河流之中。

在祁和聞訊趕來時,他們已經在不算湍急的小河橫麵遊了好幾個來回,但至今誰也不服誰,依舊在繼續著這場無聲的較量。

祁和很怕他們因為在下水之前沒有做好足夠的拉伸運動,導致在冷水裡遊泳的時候腿部抽筋,進而陷入危險。

但這兩人卻越遊越紅光滿麵,一點都不覺得冷。

最終,兩人還神奇地化敵為友,在小河裡遊出了奇怪的感情。至於輸贏,那卻是沒有的。畢竟司徒器是大人,和小孩子比賽,根本沒辦法分出來個真正的勝負。雖然肯定是司徒器比對方快,但司徒器卻堅持大人要讓小孩子一段距離,對麵的小男孩卻並不能接受這個施舍,兩人再一次爭執了起來,到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隻能算他們打個了平手。

兩人齊齊上岸時,下麵的人一下子就圍了上來,為他們遮風,也為他們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被子、熱水以及暖爐。

祁和在一旁看著司徒器紫白的唇,都快要氣死了,但祁和也知道這不是個發脾氣的好時候,讓司徒器趕緊去就近的屋子裡脫下濕漉漉的衣服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肯定會感冒。等司徒器換上乾燥的新衣,喝熱湯休整一下,他們再說其他也不遲。

司徒器看都不敢看祁和,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沒譜的事情,裹著被子灰溜溜地從祁和身邊走進了生著火的木屋。

倒是那個小男孩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在田地裡野慣了的樣子。

祁和在心裡冷笑,等下叫你爹娘來了,你就知道什麼叫怕了!

是的,沒錯,祁和就是這麼“卑鄙”,他再次發動了“叫家長大法”。他不好收拾彆人家的孩子,卻可以叫彆人來收拾自己家的孩子。農村家長也果然到位,養孩子雖一直是散養,卻又奉行棍棒教育,在謝過來報信的人之後,當下就提著擀麵杖來教訓孩子了。

祁和看見擀麵杖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他隻是希望那小男孩受到一些教訓,以後不要再做這麼衝動又危險的事情了。他希望對方能夠記住,冬泳可不是鬨著玩的。

沒有接受過循序漸進的特殊訓練,就這麼突兀地下水,除了抽筋以外,還有各種各樣的隱患,類似凍傷啊、風寒什麼的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萬一嗆水,器官都有可能被凍壞。這真的很嚴重,不能當兒戲。

但祁和的目的是讓對方接受教訓,不是看著對方被活生生打死。兩輩子祁和都沒有被家長打過,看見那麼粗的擀麵杖,忍不住有點心顫。

他轉而想要先做做家長的工作了。

結果,他們一行人到了小屋外,就聽到屋裡兩個剛剛還在哈哈大笑的家夥,這會兒又已經掐了起來,還真是謎一樣的情誼。

起因是一個說:“我花娘什麼都會!”

另外一個說:“我阿和是‘宛丘四公子’之一,有什麼是他不能的?”

小男孩倔強地再次起了個危險的頭:“我花娘敢吃屎!”

司徒器:“……”猶豫了,就到底要不要繼續吹牛這件事,他腦海裡很是天人大戰了一波。

門外的祁和差點原地爆炸,你特麼竟然敢猶豫?不是,你特麼猶豫什麼呢?!

祁和再顧不上剛剛嘴裡還在和彆人的家長說的什麼要以理服人,直接衝進去就揪起了司徒器的耳朵:“你剛剛說什麼呢?!”

司徒器要是想,那自然是可以輕鬆從祁和手上掙脫的。

可是……

他根本不想啊。

哪怕是被這麼狠狠地捏著耳朵,司徒器都覺得要開心死了好嗎!這還是他和祁和除了意外擁抱以外,身體接觸最長的動作呢!祁和的手可真軟,指腹上一點老繭都沒有,有的隻是說不上來的綿軟,還帶著香氣,像藥香,又似茶香,帶著苦儘甘來的雪鬆凜冽的氣息。

村裡的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著既然連公子和都這樣了……

那自然是一個重新抄起擀麵杖,一個抬起一腳就取下了自己的鞋子,就這樣準備原地男女混合雙打地教訓孩子。這小男孩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看就是個皮實的,根本不怕爹娘,跳起來就跑,和個鑽天猴兒似的,一蹦三裡,抓也抓不住。

等好不容易抓住了小男孩,爹娘的“武器”還沒挨著他的皮呢,他已經大聲號啕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的,好像真的怎麼地他了,讓他的爹娘無可奈何。

祁和看了看還在那老老實實等著他放下耳朵的司徒器:“……”

司徒器還在賤兮兮地表示配合:“是不是手不舒服了?要不我自己來吧?保證捏紅捏疼了!不給你添麻煩。”

祁和:“……”你特麼是個抖M吧?!

最後這事也隻能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在司徒器寫了整整十頁檢討,深刻反省了突然冬泳的種種危險之後。他保證他以後絕對不再這樣莽撞了,也不會攛掇其他孩子跟他一起。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祁和冷笑了一聲,嗬,成年人可不會和小孩子去拌嘴。

“那是情不得已,是為了維護你的名聲!那小子竟敢說這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好的人?!”司徒器那必須不能忍。

祁和也是哭笑不得。

司徒器還把這一經曆記錄在了他的小記裡,成為了後世創作以他和祁和為藍本的大IP電視劇時不可或缺的素材。

祁和還被做了個生無可戀的表情包——“我怎麼早沒發現你是個沙雕.jpg”。

當事人表示很後悔,特彆後悔。

又一日,村裡的小男孩和司徒器再次狹路相逢。司徒器當時正在和祁和遛狗,檸檬到了塢堡之後心就徹底野了,一天不遛個兩三回,它是不會善罷甘休了。最主要的是,哪怕它已經學會了自己遛自己的強大技能,卻還是更喜歡讓祁和遛它,上躥下跳地表達著開心。

檸檬的鄉村生活可比祁和豐富多了,這一路不是攆雞就是追鴨,哪怕被凶悍的大鵝啄了,依舊能勇敢地的二次去和對方戰鬥。真是一條厲害的小狗,戰鬥力約等於0.5隻鵝。

小男孩懷裡也抱了一隻寵物,是隻用小魚聘回來的狸奴,也就是貓。就是很常見的三花母貓,戰鬥力那是貓中都少有的可怕。野性難馴,哪怕是它的鏟屎官讓它不開心了,也會分分鐘讓對方接受貓貓拳的製裁。

小男孩一臉驚喜地對著檸檬道:“阿呀,這就是阿和嗎?”

祁和:“???”

司徒器:“!!!”

“來,互相認識一下,這是花娘哦,超厲害的!”小男孩還渾然未覺,抱著花娘蹲下,小心翼翼地想要去和檸檬認識一下。

一貓一狗,同時拱起了背,警惕地看著彼此,想要確立自己的大佬地位,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而司徒器在對上祁和笑眯眯的眼睛後便知道了,自己涼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一點都沒聽出來那小孩說的“花娘”是隻貓啊!他清清楚楚聽到他說,花娘是最好看的“人”了,這才下的場啊!不對,他真的說過嗎?說過吧?還是沒有?突然陷入窒息般的沉默。

等花娘的事情告一段落,謝望的信也終於輾轉從雍畿寄來了塢堡,由女天子到太子,再從太子到司徒器,最後到祁和這麼一條鏈地傳遞了下來。

然後所有人都知道了,宸王這個神經病在線發瘋,要殺了司徒品。

謝望在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的同時,也設法告知了司徒品,要他儘量保證自己的安全。

司徒器這個當弟弟的也不是吃素的,當下就有了個更加神經病的想法:“我先去殺了他!”這話聽起來很危險,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然後……

第二天,就從雍畿傳來了消息,確實有人死了,但不是司徒品,而是魯王。

魯王是女天子同父異母的弟弟,不是個什麼好弟弟,也不是個好王爺,甚至沒有個好腦子,但他畢竟是聞氏皇族的親王。他於清晨被守夜的仆從發現,吊死在了房梁之上,仆從慌得六神無主,可以說是直接就被嚇破了膽子,翻來覆去地隻會說一句話:“我隻是去了一趟茅房。”

他就離開了魯王這麼一小會兒,再回來時,魯王就沒了,任誰都會精神崩潰。據說魯王死的時候仍睜著雙眼,舌頭吐得老長,一看就是要變厲鬼的架勢。

誰殺了魯王,成為了雍畿當下最新鮮熱門的話題。

這場大型狼人殺,也隨著魯王的出局而再一次被攪了個天翻地覆,僵持的局麵徹底崩盤,誰看誰都像是在看狼。

代王與田王雖然很防備魯王,但是在魯王死後,他們卻好像突然想起了魯王的好,發誓要為盟友複仇,並說到做到。當天晚上,夜遊未歸的東海王嫡子的頭,就被掛在了東海王府的大門上,伴隨著一聲震顫整個夜空的尖叫,拉開了正式戰爭的帷幕。

人們高喊著血債血償,實則不過是為了滿足內心中名為“欲-望”的野獸,誰都想入主皇宮,坐上那張全天下最尊貴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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