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運氣……每次都撿到……差……”
“……怪我……?怎麼樣……?”
“勉強……看運氣吧。”
“橘貓可能可以……但是英短我不太看好。”
“你去休息吧,我會照看……這個夜班大概清閒不了了……對了……繳費……”
七海建人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在不太真切的從附近傳來,他的意識還沒有落回身體裡似的,輕飄飄的懸浮在半空中一般到處都找不到力氣,以至於他張了張嘴也隻是發出一聲微弱的貓叫,這才讓他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甚至連變回人的力量都沒有,隻能維持縮小之後的貓形態防止生命力的流逝。
他眯著眼朝對麵看去,隱約看到了同樣躺在保溫箱裡麵掛著水的貓,從氣息的感知上來看應該是灰原。
但是從氣息的感知上來看,他的狀況依舊相當不妙。
化貓之後雖然能夠暫時延長他們的存活時間,但是灰原受這麼重的傷,如果沒有硝子前輩……
因為麻藥的作用,七海的意識依舊迷迷糊糊的。即便他努力想要維持自己的清醒,但是藥物發揮出來的效果顯然不是僅僅憑借意誌力就能破除的。
不過好在他勉強哼唧出來的叫聲還是引起了正在交談的兩人的注意,醫生摸了摸他的腦袋又檢查了一下他的狀況就去了灰原那裡,而另一個手撫摸他帶來的感覺……像是那個把他帶到這裡來的那個人。
溫暖又穩健,平穩地托舉住他的身體給了他溫暖的那個人。
七海建人隱約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但僅僅憑借氣息實在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他的視線也依舊相當模糊,在戰鬥過程中傷到了他的雙眼,即便擦去了剛才糊在眼皮上的血痂,他現在看東西也隻能看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但是看到站在自己麵前撫摸自己的這個人,他又覺得微妙的有些安心,在沉溺這份安心即將睡去之前,逐漸複蘇的理智拽回了他的意識,讓他反應過來自己失去意識之前給彆人留下了什麼樣的爛攤子。
那隻咒靈給他們的資料上顯示的是二級咒靈,但實際上因為附近信仰的加成已經成為土地神一樣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他們兩個能應對的存在——甚至也不一定是那個好心的咒術是能對付的存在。
即便他們兩人已經拚上了性命祓除那隻咒靈,但也僅僅隻能做到拖延時間,甚至於掩蓋動靜的帳都被強行打碎,所以才會引來無辜的人。
他原本是想讓那兩個過來的好心人離開,但實在有心無力。
土地神又在帳被打碎之後消失在了那片樹林之中根本找不到蹤跡,灰原生死不明,他也隻是強撐一口氣,在對方身邊跟著的咒術師說他來解決這個問題之後就完全撐不住了。
七海建人的思維逐漸清晰了起來,也逐漸開始焦慮了起來。但他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一隻重傷的貓變回重傷的人——倒也不是他不願意,而是真的做不到。
受到這種程度的傷,他不是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做不到強行支撐自己的身體再一次進行轉變,而他的手機除非變成人之後才能再從衣服上的口袋裡取出來聯係其他人……簡直完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他急地喵喵直叫,但是送他來這裡的人隻是以為他開始感覺到疼了,安撫著不斷撫摸他又耐心地安撫他,最後醫生又來看了看他之後才從這個寵物ICU中離開。
七海建人一時間覺得有點微妙地絕望,但是想到如果他們兩個今天一直沒有聯係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他們兩個也會意識到出事了,隻是很有可能在他們祓除那個咒靈之前還會有無辜人犧牲……
但是他現在確實無力做其他事情,不管是聯係其他人儘快來援助還是阻止土地神的出逃都做不到,甚至還有可能……
想到這裡,七海建人不由得合上了眼皮。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難過過,也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這麼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但是也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寵物醫院,照理來說應該是有座機的?能活動之後就可以用座機聯係其他人了……
也不知道醫生又給他注射了什麼藥,七海建人很快又覺得自己睜不開眼睛了,想著想著整個貓都開始昏昏沉沉起來,完全支撐不住自己的意識,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皮再次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的伏黑甚爾自然不可能去祓除那隻咒靈。
開玩笑,天與咒縛隻是身體強大而已,祓除咒靈這種事情赤手空拳他怎麼可能做得到——除非手上有咒具,但就算有,他沒有道理給這些白○的咒術師善後,他們同校的那個咒靈操術使把他小金庫和武器庫都連窩端走了呢。
那隻咒靈雖然暫時藏起來了,但是進入到它活動區域裡麵的人都被詛咒了……那兩個咒術師和他的金主現在距離遠,短時間暫時不會有什麼意外,但是留在這裡的另一個倒黴蛋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