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一六二集(2 / 2)

胤禛想了想,道:“那就一起吧,把雅雅帶上,弘昳我會送到宮中去。”

漪曦甜甜的笑了,道:“好,我會安排好的。”

小花兒如今大半歲了,帶著走也沒有什麼問題。隻有弘昳不好安排,他現在啟蒙階段,每天都要上課,帶著先生去吧,好似有點勞師動眾。

再說他們最多三個月就回來,也沒有必要大張旗鼓。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胤禛彙報後,康熙也非常重視,再聽說弘昳被托付個德妃,他直接道:“弘昳不用放在永和宮,就放在朕這裡。你早去早回,朕一定把還你一個胖白白胖胖的兒子。”

胤禛拱手道:“多謝皇阿瑪恩典,讓皇阿瑪費心了。”

康熙擺擺手,讓他走。

聽到胤禛和漪曦即將前往廣州的消息,眾人又是一陣羨慕嫉妒恨。

男人羨慕他的聖眷,連兒子都能讓皇上親自帶。

女人則嫉妒漪曦的好運氣,雍親王真是走到哪裡都把福晉帶到哪裡,這是一刻都不想分離。

恨他們的那一波即便恨得流淚也沒有辦法。

比如府中的鈕祜祿氏和弘曆。

弘曆聽到消息連課都上不進去了,跑回福康苑,流淚道:“額娘,他是把那邊都安排的好好的,我們呢?我們他是忘記了嗎?”

鈕祜祿氏緊緊手中的帕子,擠出笑容道:“弘曆,大人的事情你先不要管,好好讀書,好嗎?”

弘曆搖搖頭,道:“不,我不要讀書了,讀書有什麼用?阿瑪從來都不看我一眼。”

說完跑了出去。

鈕祜祿氏見狀,大叫道:“快來人,跟著四阿哥,保護好他。”

等一堆人跑出去以後,關嬤嬤小心翼翼道:“主子,為什麼不攔住四阿哥?”

鈕祜祿氏坐下來,麵無表情道:“攔住他的人也攔不住他的心,還不如就讓他親自去看看,等死心了就安分了。”

話雖這樣說,可是她的心卻在流淚,她這個額娘沒有用,可不就得孩子去闖?

她此時真地恨上了烏拉那拉氏,她不爭不搶,如今又準備退讓了,為什麼她還霸占著爺?哪怕讓爺回來看看孩子們,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她偏偏不許爺回府,不滿足他這一點可憐的願望。

她恨呀。

其實在鈕祜祿氏甚至後院很多女人的心目中,都認為胤禛不回府中看他們,是因為漪曦的阻攔,即便有人想到是胤禛自己不願意回來,她們仍舊把黑鍋扣在漪曦的頭上,認為是她狐媚了胤禛,才讓胤禛眼中沒有了其他人。

漪曦不知道她們的想法,即便知道了也不在乎,從古至今,不少女人自輕自賤,還希望所有的女人和她們一樣去舔男人的腳趾。

在這樣女人的心目中,男人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他們錯了也是女人的過。

漪曦從來不屑和這樣的女人爭論,她們自己把自己圈固了,畫地為牢,走不出自己的圈子,也看不起走出圈子的人。

漪曦覺得這種女人她連救的欲望都沒有了,所以更加不會在意她們的情緒。

***

耿氏聽到弘曆的消息,喜笑顏開,鼓掌道:“對嘛,爺這麼久不回來,側福晉們就想想辦法,我們女人無所謂,孩子還要有阿瑪呀?”

又吩咐侍婢,道:“跟去看看,四阿哥是不是去圓明園了,有消息立即來報我。”

侍婢出去以後,她想了想,問道:“明兒六阿哥休沐是不是?你們早點去宮門口接,我到時候提前給他做好吃的。”

七阿哥要去宮中不是,可以讓弘晨和他聯係聯係兄弟感情嘛。以前七阿哥在宮中呆的時短,他們又要上課,見不到麵,但是這次七阿哥要再宮中至少住三個月,總能逮著機會見麵的。

弘晨要是把握住機會讓七阿哥喜歡他,以後她不敢想,但是現在以福晉護短的性子,他們母子一定會得到好處的。

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耿氏貼身嬤嬤應了聲,笑道:“主子慈母心腸,難怪六阿哥每次休沐回來特彆粘著您呢,有您這麼好的額娘,六阿哥才如此的孝順。”

耿氏得意道:“都是要真心換真心,孩子雖然小,也不能敷衍,都是自己肚子掉下來的肉,怎麼能不心疼呢?”

鈕祜祿氏就是因為偏心弘曆,才把弘曆養成自高自大的性子,不如意就發脾氣,如今更是衝著爺去了,哼,以爺冷酷的脾氣,隻怕他沒有什麼好下場。

她幸災樂禍的想:正好顯出她的弘晨出來。

另外一邊,武氏聽到消息,皺眉道:“快來人,把四阿哥抓回來。”

武氏也是側福晉,因為福晉的信任在府中已經占據了主導地位了,她說抓人,誰敢不從?很快剛跑出府門外的弘曆就立即被人又抓進了府中。

弘曆大喊大叫,道:“狗奴才,你們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對我動粗,小心我阿瑪砍了你們的腦袋!”

奴才們不聞不問,直接把人帶到了福康苑,鈕祜祿氏快步走過來,扶起弘曆,然後斥責下人們,道:“你們是哪個院子的人?怎麼能夠如此對待小主子?你們不要命了?”

不愧是母子,連威脅人的話都是一樣的。

下人們還沒有說話,武氏從門外走了進來,嚴肅的說:“鈕鈷祿妹妹,你上次已經因為管教不嚴,已經讓爺和福晉不高興了,怎麼如今又再犯?你想害你的孩子們嗎?”

鈕祜祿氏皮笑肉不笑道:“我們母子的事情就不勞武姐姐費心了,武姐姐管理府中大小事和三阿哥已經很操心了,就不要管四阿哥和五阿哥了。”

然後故作訝異道:“小主子們的事情應該是嫡福晉管教,難道武姐姐你……”

聽著她意猶未儘的話,武氏冷笑道:“鈕祜祿妹妹,你不用往我身上潑臟水,我是什麼樣的人,福晉清楚的很。”

“福晉讓我管好府中的事情,那麼不光是妹妹,包括各位阿哥,我一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方才四阿哥不管不顧的自己衝出去,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負不起責任,你也付不起。”

說完轉身出去,吩咐站在福康苑門口的奴才們,道:“都給我看好了,要是四阿哥再跑出去了,我唯你們是問。”

說完施施然的走了。

鈕祜祿氏陰沉地看著她的背影一會,隨即扶起弘曆,道:“看到沒?在你沒有力量之前,你連府中都出不去,更加不要說去見你阿瑪了。”

弘曆又氣又急,覺得非常沒有麵子,他一直以為他是眾多兄弟,包括堂兄弟中間最聰明的人,可是沒有想到今日卻被後院的一個愚鈍的女人扇了一個耳光。

她額娘說得對,他必須積蓄力量。

漪曦不知道府中發生的事,她正在邊整理出行物品,邊想這段時間的大事。

不知誰提到傳教士,她一下子想起郎世寧,這時候他是不是已經抵達廣州了?

腦中浮現出郎世寧的相關信息。

郎士寧是耶穌會士。曾於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任宮廷畫師。留下很多畫作。

她想:到時候可以讓郎世寧給他們一家人畫幅畫留下來。

想起畫家,就想起作家。不得不提蒲鬆齡和他的《聊齋》了,她曾經想讓戲班子將《聊齋》改編成戲。

當然是付費的,希望能幫助他改善生活,可惜他覺得改編不行,不同意。

漪曦隻能作罷,她水平在這裡,肯定和大文學家是比不了的。人家看不上,她也沒有辦法。

邊想邊笑出聲了,她覺得她穿越一次也不錯,至少曆史名人遇到了不少,也不虧了。

胤禛進來的時候,看到漪曦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笑道:“就這麼高興?”

他原先覺得福晉對出行不熱絡,合著這是悶著樂了呢。

看著胤禛進來,阿霞等人行完禮後立即出去了。

漪曦笑著應道:“自然,天天呆在京城有什麼意思?可惜這時候不能出海,否則我們出海去看看也不錯呀。”

胤禛捏捏她的臉,道:“越發得寸進尺了,再說海上風浪大,還有不知名的危險,我們可不能冒險。”

又不是到山窮水儘的時候,他才不想去坐船呢。

航海司第一次試船下水的時候,他還興致勃勃上去過,在被顛的吐了兩天還覺得天暈地旋後,他就再也不想上了。

就這樣那些老船公還在說,這個已經算是最輕微的顛簸了,要是遇上大風大浪,一個浪頭打過來船可能就翻了。

對此他就對船有些抗拒了。

漪曦拍開他的手,挑眉道:“爺覺得陸地上就沒有危險?喝水被嗆死,吃飯被噎死的還在少數嗎?”

到了廣州,她肯定要去坐著船去海邊看一看,至少也得試探一下,以後她們母女有沒有當女大王的潛質啊。

胤禛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是按照經驗,立即投降道:“行,去坐去坐,我們船有的是。”

皇阿瑪態度不明,他再抗拒也得準備後路,坐船都坐不好,還不如當奴才算了。

漪曦不知道就一會的功夫,胤禛的想法已經變了幾回了。

她見他答應了,自然毫不吝嗇自己的讚歎。

聽著她的彩虹屁,胤禛無奈地搖搖頭,道:“行了,彆浪費嘴皮子了,好好收拾吧,我還有事兒,一會兒再回來。”

他準備三個月來回,可是要是廣州的事情多起來,日子就長了,京城這邊就要安排好。

尤其弘昳還在宮中,秘密立儲的危險懸劍也在他的頭頂,這都得安排上了。

***

鹹福宮。

瓜爾佳氏接到糕點和衣服的同時也知道了漪曦即將離京的消息。

三格格吃著美味的玫瑰膏,高興地對瓜爾佳氏道:“四嬸娘肯定很高興,您不是說她最愛熱鬨了嗎?這一路到廣州肯定很熱鬨。”

瓜爾佳氏抿嘴笑道:“你倒是很了解你四嬸娘了,不過接下來你三個月吃不上糕點了,你還高興得起來?”

漪曦每次送糕點過來,都是阿霞親自送,和瓜爾佳氏也特地囑咐過,如果不是阿霞送過來的,那就不是她送的,就不能接。

這也是為了他們安全著想,要知道廢太子之前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而現在也有很多人看他不順眼,恨不得他立即消失,就怕皇帝哪天又想起了父子情深,重新再立,其他人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瓜爾佳氏也知道漪曦是為她們好,又經曆過幾次冒充毒糕點事件後,她們對此嚴格執行。

三格格笑眯眯道:“四嬸娘這麼好,隻要她天天開開心心的,我不吃糕點也無所謂。”

誰對她好,她可是心裡明明白白的,身在囹圄,她和額娘都已經沒有了希望,是四嬸娘拉了她們一把,等於是救了她們兩條命,她怎麼能不感激呢?

瓜爾佳氏摸摸她的頭,欣慰地笑了。

這時一陣酒味傳進來,三格格驚慌失措站起來。

瓜爾佳氏立即道:“快進去,無事沒有出來。”

三格格惶然道:“可是額娘,他來了。”

瓜爾佳氏推了她一把,道:“我知道他來了,你放心,他最多罵我幾句,又不會動手,不會少了肉的。快進去先休息或者看書,你四嬸娘今天不是送進來好多書嗎?你去看吧,我過會就進來。”

三格格還些不放心,他即便罵人也罵地太難聽了,可是她待在這裡的確沒有什麼辦法,反而可能是額娘的累贅。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三格格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轉身就往裡跑。

瓜爾佳氏鬆了一口氣,開始動手收拾桌子上的糕點和衣服,但還沒有收好,腳步聲已經進來了。

她心裡歎了一口氣,但等轉身後神色已經恢複了,她平靜地給胤礽請安,然後不等他叫起來,安靜地站在旁邊,等待將要到來的辱罵。

自從胤礽被廢後,他每天隻有兩件事,一是罵人,一是喝酒。

誰知這次他雖然踉蹌著坐下來,可是好一會都沒有出聲。

瓜爾佳氏心中奇怪,但是卻沒有主動問話的意思。

胤礽終於開口了,因為長期喝酒,嗓子被酒氣侵蝕地異常沙啞,還咳嗽了兩聲,他道:“這是老四媳婦送過來的?”

瓜爾佳氏抬頭看向他的視線方向,見他問的是桌上的糕點和衣服,忙恭敬道:“是,是四弟妹鬆送來的。”

胤礽桀桀地笑起來,道:“老四夫妻竟然能夠堅持三年,即便隻是表麵功夫,也算不錯。”

瓜爾佳氏聽到詆毀的話,心裡頓時生氣了,四弟妹怎麼會是表麵功夫?她送吃的,送穿的,還送了好些書給給她們看。

那些書裡麵基本上好多都是女人自立自愛的,她知道這是她變相的勸慰她們。也是因為有她的鼓勵,她和女兒才能夠不像其他女人那樣鬱鬱寡歡,撒手人寰。

可是剛張嘴看著胤礽陰惻惻的眼神,她頓時沒有了解釋的欲望,對放棄希望,放棄自己和家裡人的廢物有什麼好說的?你說再多他都不會放在心裡,也不會去改變,還不如不要浪費口水了。

她隻說了一句,道:“四弟妹不是那樣的人,她和四弟都是善心熱心之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也不知道哪句話戳中了他的痛點,胤礽突然一拍桌子大叫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好人,所以我才有今天的報應,是不是?”

瓜爾佳氏身子卻放鬆下來,心裡道:終於來了,罵吧,罵完了就快點滾蛋!

胤礽看著她低頭不語的樣子,越發生氣,又大力的拍了桌子,道:“問你話呢,你耳朵聾了?”

瓜爾佳氏隻好回答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爺你多想了。”

然後再無下文。

胤礽臉色越發的難堪,咬牙切齒道:“你們是不是都瞧不起我這個廢物?可是怎麼辦?誰叫你嫁給了我呢?我的報應也是你的報應。哈哈,報應!”

說完起身踉蹌著走了。

等胤礽走後,瓜爾佳氏忙去收拾糕點和衣服,既然這次爺忘記扔掉它們,那就是她們的了。

鹹福宮的事情很快傳到乾清宮,康熙沉默了好一會,才道:“老四有心了。”

這時正在康熙對麵對弈的十八阿哥在旁邊紙上寫道:“四哥四嫂一向很好,隻是好人更容易受到詆毀。”

十八阿哥如今專心棋藝,所以進步的非常快,而且他無欲無求,自然不會有讓棋之說。

康熙和他對弈非常過癮,時不時的就把他叫到乾清宮對弈。

兩人對話除了棋子就是紙筆了,康熙不會唇語和手語,十八阿哥寫字卻很快,所以父子倆對話毫無問題。

看到十八阿哥的話,康熙歎了一口氣:小十八失聲了後,因為老四媳婦幫助他很多,所以他對老四媳婦非常感激,容不得彆人說她的壞話。

赤子心腸的兒子如今也隻有老四和老十八了吧。

他安撫地拍拍十八阿哥的手,笑道:“一個偏激的人說出的話怎麼做數呢?彆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其實有十八阿哥做對比,康熙對胤礽非常失望,小十八都不能說話了,還努力的生活,看著他生機勃勃的樣子,他都覺得自己又年輕了。

而他精心培養的人呢?好手好腳的,不過是圈禁了,立即就成了廢物!還是個沒有擔當、不知感恩的廢物!

他一點都不想聽到他的名字了。

十八阿哥點頭,走了一顆棋子,然後安靜地坐著等待康熙走。

康熙見他沉靜、不驕不躁的模樣,心中歡喜,打趣道:“小十八,你今年已經有十五了,想要什麼樣的福晉說給朕聽一聽,朕給你指婚。”

他的兒子基本上十二三歲就成婚了,可是小十八情況不同,所以就一直拖著了,但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小十八年紀大了,得出宮分府了。

十八阿哥聽到成婚的話題,臉紅了紅,隨即寫道:“兒子一切聽皇阿瑪的安排。”

先前他表達過他不想成婚的意願,他如今這個樣子,不想害了好人家的女兒,可是四嫂卻說過他是皇子,不可能不成婚的,如果覺得對不起人家姑娘,就一心一意的對待她,也算無愧於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