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2 / 2)

好在因為是到窗邊,秦猙終於吝嗇地把腰間的衣帶意思性的隨意係了下,顯得不那麼下流了。

柳尋笙緊張地盯著秦猙,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誰知秦猙竟然拿了把鏟子來鏟他的土,花土埋的是植物的根,他們的根須向來都是藏在土裡瞧不見的,柳尋笙不知道彆的花是怎麼想的,但於他而言,土就像是他的衣服。

秦猙此舉,無異於就是在扒他衣服。

沒了土他們還不能活,柳尋笙被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又羞又怕,還不敢罵秦猙,委委屈屈地裝成普通的小牡丹一動也不敢動。

但其實秦猙隻是想換下花盆和土——省得小牡丹又無故冒水。

那個白玉花盆被秦猙棄置不用了,他給柳尋笙換了新的花盆,新花盆是普通的白瓷,盆身沒有一絲花紋,雖然不及白玉花盆聽著名貴,卻勝在白潤乾淨,而換土時秦猙還順手給柳尋笙拌了點新磷肥。

柳尋笙嘗到了新口味的肥料,注意力馬上就被磷肥勾走了,直到秦猙洗完手上床關燈睡覺,他才回過神來。

秦猙睡覺的床就在落地窗旁邊,他們兩人中間就隔了兩米不到的距離,柳尋笙甚至可以聽到秦猙淺淺的呼吸聲——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是花,沒有呼吸聲沒有心跳。

不隻是他,所有的植物也都是這樣的。

就算是以前在深山時,當夜色濃鬱,蟲鳴停歇時,哪怕周圍有很多同類,柳尋笙能夠聽到的隻有萬籟俱寂。所以及時在書房時還有春劍蘭陪他,柳尋笙也還是會怕黑。

而現在,屋子明明隻有他和秦猙,可柳尋笙卻莫名地不懼怕現在這間沒有一絲光線的臥室——縱使他什麼也看不到,秦猙規律的呼吸聲也在清楚地告訴他,這裡有另外一個人在陪他。

好像……換個屋子待也沒什麼不好的。

柳尋笙發了會呆,就漸漸地放鬆了下來。

他在黑暗中追隨著秦錚的呼吸聲,開始嘗試進入男人的夢境,不過失敗了。

秦錚今天沒失眠,睡得是挺安穩的,安穩到沒有做夢。

他沒有夢境,柳尋笙入了他的夢看到的也就隻有一片虛無,秦錚人影都沒一個,柳尋笙還怎麼和他談話?

這還不是最叫柳尋笙絕望的。

讓他最絕望的是,搬到秦猙的臥室之後他就輕鬆了,他再也不用每天想著法子給自己挪位逃避陽光了——秦錚這間臥室采光真是絕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鬼才設計師設計的,隻要不是陰雨天,從太陽升起到落下時,落地窗上就沒一個角落照不到陽光。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柳尋笙木然地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欲哭無淚,覺得秦猙就算天天給他喂磷肥也彌補不了他被傷透了的千瘡百孔的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秦猙第二天就找工人給落地窗裝上了一層薄紗——類似蚊帳一樣的東西,不妨礙屋裡通風透氣,但是卻可以阻止蝴蝶進屋。

被陽台兜頭曬著,柳尋笙暈得不能再暈,根本沒心思再唱歌了,隻能專心修煉期望可以化形早點結束這樣痛苦的日子。

但化形之日還不知道何時才會到來,柳尋笙目前隻能寄希望於能夠進入秦猙的夢,能哄騙得秦猙不要再日日如此給他曬太陽,讓他可以在白天清醒一下。

柳尋笙潛伏數日,終於在五日後等到了秦猙做夢。

夢還是那個夢。

冰冷的鐵門,陰鬱的老宅,昏暗得永遠也不會明朗起來的天空,都是柳尋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色。

不過他沒瞧見上次先秦猙走出老宅的那一對年輕男女,他在鐵門處等了一會,隻瞧見秦猙孤身麵無表情地從老宅裡出來。

柳尋笙這次也沒急著在草坪上催生出一朵昆山夜光,而是昂首挺立在鐵門旁,想等著秦猙走近些再攔到他前麵去。

結果還沒等柳尋笙邁步,鐵門剛開,秦猙就轉頭看向柳尋笙,目光直直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柳尋笙對上他的眸光邃深的眼睛後愣了下,不明白這次秦猙怎麼就瞧見他了,以前都是要等他搞出些動靜不小的小動作,秦猙才會施舍似的朝他望來,給他幾個眼神呢。

然而這一次秦猙不僅僅是看向他,甚至改了方向,沒朝著停在路邊的黑色車輛走去,而是直接往他所在地方走來,最後在他麵前站立停下。

柳尋笙被秦猙突如其來的主動給弄懵了,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秦猙垂眸望著他,他也仰頭呆呆地看著秦猙。

最後還是秦猙先開口說話的,他問柳尋笙:“你是誰?”

柳尋笙聞言回過神來,覺得秦猙這個問題問的真是好,正好可以接上他本來要說的話。

於是柳尋笙清了清嗓子,把脊背挺得更直了些,負手而立,故作老成,將自己原先編好的說辭念出,開口道:“吾乃柳仙人是也。”

秦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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