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秦猙算是切實體會到了。
好在他家裡的所有床,除了他睡的這張以外床墊都很硬,柳尋笙臥室裡那張稍軟些床墊都是他讓範阿姨給他換過後的。
之所以如此,一是由於會來他彆墅裡小住過夜的人,基本隻有沈聽弦,起碼他搬來這裡的五年間是這樣的,而沈聽弦睡覺又喜歡睡硬床,說什麼睡軟的第二天起來他會腰痛;二就純粹是因為秦猙沒考慮過還會有其他人在他這裡過夜,客房裡的床墊舒不舒服,軟不軟他完全沒有考慮過——畢竟沒有那個必要。
所以秦猙沒有立刻關門,而是靠在門邊等著小牡丹重新回來。
他聽著昏暗的走廊處,不斷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估計是小牡丹在尋找適合睡覺的軟床,不過顯而易見——他根本找不出來。
柳尋笙甚至都找到樓下去了,但依舊沒用。
十分鐘後,秦猙又隱約聽見有人朝著樓上走來的步伐聲,他扯了扯唇角輕輕關上門,快步回到床上假裝自己已經躺下很久了。
片刻後,臥房的門被人敲響了,一道小聲且帶著些乞求意外的聲音說道:“秦先生……您睡著了嗎?”
“沒有。”秦猙閉著唇,將嘴角方才揚起的弧度抿平,“門也沒鎖,你進來吧。”
下一瞬臥室門就被柳尋笙小心翼翼的推開,少年雙眉微蹙,雪白的巴掌臉上滿是憂愁的神色,清泉靈動的雙眸卻流露出豔羨的神色,藏著掖著直往秦猙身下的床頭覷,唉聲歎氣道:“秦先生,你家其他床都好硬啊,比我以前住的土還硬呢。”
柳尋笙這句話話音剛落,秦猙就差點崩不住臉上嚴肅疏冷的表情笑出來。
雖說牡丹確實不能種在太過板實堅硬的土壤中,他以前養柳尋笙本體昆山夜光時還會定期給花鬆鬆土,而以前柳尋笙住在深山裡,大概也有蚯蚓會為他鬆土,使得土壤不會太過平整硬實。
可拿土壤和床墊相比,這裡頭或許有著不少誇張的成本吧?
“真的嗎?我不知道,主要客房一般隻有沈聽弦睡,而且他喜歡睡硬床。”不過秦猙已經欲情故縱差點把人縱沒了一次,這回他也不好再玩火,就往床的右邊挪動,在左邊空出一個位置給柳尋笙,“既然這樣,那你還是來和我一起擠擠吧。”
“好啊好啊!”柳尋笙二話不說縱到秦猙床上,拉好被子給自己蓋上,“秦先生您真好。”
秦猙閉上眼睛:“嗯,晚安。”
“晚安~”
兩人一個睜著眼睛說鬼話,一個樂得把那人的鬼話當真話,都在心裡感謝那隻名叫“阿鬆”銀喉山雀來的及時。
就這樣,柳尋笙連續在秦猙床上窩了三天,不過柳尋笙每天醒來時秦猙都已經去上班了,看不到他的人影,連他睡過那處床位都沒有一點殘餘的體溫。
到了周三柳尋笙就得和蘇千惠一起出發去陵山見呂導,不能繼續再蹭秦猙的床了。
柳尋笙還沒坐過飛機,所以在十點半的時候他就拖著行李箱提前出發準備去機場。
“蘇姐,我已經出發了,你呢?”
“這麼早?我也出發了。”蘇千惠接到柳尋笙電話時她也在去機場的路上了,“我們的機票是下午兩點,不過我這邊和機場離的比較遠,你住在文琿莊園,到機場應該隻用半個小時,可以晚點來的。”
“沒事,反正我已經收拾好東西了,就去機場等吧。”
不過說是已經收拾好了,其實是秦猙替他收拾的,當然這種話柳尋笙是不好意思說給蘇千惠聽的。
離開的路上柳尋笙路過花園,他掛斷和蘇千惠的通話後一抬眸就看見範阿姨彎著腰在地上撿著些散落的紙張。
範阿姨年紀也不小了,大概是腰和脊椎有些小毛病不能長時間的彎下,所以柳尋笙看見她臉上帶著不舒服的神色,撿一會紙就得挺直脊背握拳捶捶腰背才能繼續撿紙。
“範阿姨你在做什麼呀?你是要撿這些紙嗎?”柳尋笙足尖一轉,徑直朝著花園走去,“我幫你撿吧。”
“不用不用。”範阿姨看見是柳尋笙過來連忙笑著擺手,“小柳你今天不是要趕飛機嗎?趕緊去機場吧,要是誤機就麻煩了。”
“沒事,我的機票是下午兩點的,我幫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