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猙理解這種感覺,他病情最嚴重的的時候,也是很累,不願意自殺,感覺自己得個什麼不治之症,就此死去也不錯。
“所以我回去時,你才讓我帶秦駁出來?”
林叔點點頭:“醫生說他時間不多了,我想,小少爺他應該也想再見見你和柳少爺。”
“爸媽他們知道嗎?”
“小少爺沒讓說。”
“我知道了。”秦猙深深吸了一口氣,神色淡漠,看不出難過或是其他什麼情緒,他對林叔說,“你在這陪他一會吧。”
柳尋笙就在病房外,他沒有進去,正仔細牆上貼著的醫療普及宣傳知識,見秦猙出來,他就急急上去問:“秦先生。阿駁他怎麼了?”
“腦癌晚期。”秦猙也沒瞞著柳尋笙,直白道,“醫生說沒必要手術了。”
柳尋笙睜大雙眼,愕然道:“……那阿駁他豈不是?”
秦猙輕輕點頭,算是肯定了柳尋笙的話。
柳尋笙在原地來回走了兩圈,蹙眉說:“我……我可以——”
“不用。”秦猙卻打斷他的話,“以前我希望他也能徹底擺脫黑暗的過往,堅持下去,可遇見你以後我卻感覺沒有必要了,讓他早點解脫或許才是件好事。”
秦猙說這些話時語調沒有任何起伏,看得出他是真的不難過,柳尋笙剛抬起頭和他對視,就聽見秦猙問他:“笙笙,你曾經告訴過我,人會有來世的對嗎?”
柳尋笙應道:“對。”
“那就行了,阿駁他下一輩子會過的很好。”秦猙彎唇笑了起來,“所以這輩子的苦難和折磨,沒必要再忍受下去了,如果他不能獲得快樂,那就讓他早點得到他最想要的自由吧。”
“這也是他的選擇,我尊重他。”
秦駁在入院兩天後才醒來,他醒來後看見林叔、秦猙等人都站在自己病床邊旁,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瞞不下去了。
起先他還有些緊張,一直偷偷打量秦猙的臉色,可能是擔心秦猙知道這件事後會難過或是強撐著笑,還會說他為什麼不治病,要一直拖著放棄所有治療。不過等秦駁觀察了幾天卻發現秦猙並沒有這個意思後他就高興了,在沈聽弦也來看望他時還約了柳尋笙林叔四個人一起打麻將,沒給秦猙玩的機會——理由是他肯定會故意給柳尋笙放水。
但幾天後,柳尋笙有天來看望秦駁時,卻發現他好像在偷偷給卞月瓊發消息。柳尋笙沒看到具體內容是什麼,就隻看到了一個收信人的名字。
這畢竟是秦駁的**,自己隻是意外看到的,還沒等柳尋笙思考好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秦猙時,秦駁乾脆直接把卞月瓊給約到醫院來了。
那天秦駁一大早起床後就沒閒著,一直在病房裡忙活著,但沒人知道他在忙活些什麼,等卞月瓊出現在醫院時,柳尋笙才算明白。
可他們幾個人按理來說現在已經是勢如水火,卞月瓊來醫院就等於踏進火坑,在這種情況下卞月瓊還能過來,柳尋笙也不懂秦駁是用了什麼方法,又或者是卞月瓊純粹隻是想來看秦駁是如何病重落魄的。
而柳尋笙沒和秦猙說這件事,所以當卞月瓊出現在病房時,秦猙眼底一瞬的愕然和卞月瓊臉上的驚愕如出一轍。
秦駁沒去管這一屋子人的尷尬,在是滿麵笑容指著自己床旁邊的沙發對卞月瓊說:“瓊姐姐,你來了啊,過來這邊坐吧。”
卞月瓊扯了個很難看的笑容,坐下後對秦駁說:“阿駁,你哥哥和嫂子都在啊。”
“是啊。”秦駁下了床親自去給卞月瓊倒水,他手上有著各種針孔——不是治療用的,是打止痛劑抵抗晚期癌痛時留下的。
卞月瓊看到了他手上的針孔,立馬就起身,柔聲道:“你看你身體這樣不好,還是好好休息吧。”
“瓊姐姐你還是這樣溫柔。”秦駁望著卞月瓊,在她笑起時忽然道,“不過我哥現在也結婚了,你對他就彆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卞月瓊臉上的笑容隨即就僵住了。
秦駁又補充道:“對我嫂子也不要有,更不要死纏爛打。”
“阿駁你真愛開玩笑。”卞月瓊笑不出來了,追她的人那麼多,她對秦猙和柳尋笙充其量是有過興趣而已,連喜歡都談不上,怎麼可能會去死纏爛打?
“我沒有開玩笑啊。”秦駁卻仍是滿臉認真地說:“我和我哥那場車禍的監控視頻是沒有了,不過當年我們兩個訂婚時的錄像還是在著的。”
“當時秦家來了那麼多客人,你卻當著那些人的麵給我帶了一頂大綠帽,瓊姐姐,不愧是你,也隻有你能乾得出這種事了。”
秦駁一邊說著,一邊還從枕頭底下真的掏出一頂綠帽子給自己戴上。
這一幕叫秦猙看得都萬分錯愕,不禁開口:“秦駁你——”
“大哥你先彆說話。”秦駁擺手示意秦猙安靜,坐回自己病床上,“你的病已經好了,現在就隻有我和瓊姐姐有病,這是我們病人之間的對話,你和柳老師兩個正常人就彆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