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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月瓊走了以後,秦駁就像了卻了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再無任何遺憾,病情開始急劇惡化。
秦父和秦母想留在的岺城陪他過完最後的這段日子,就暫時沒回秦家老宅去,而秦駁的病能瞞到今天多虧了林叔,秦父和秦母倒也沒有過分地責怪他。
確切來說,其實是已經顧不上彆的事了。
秦母每天以淚洗麵,哭得幾近暈厥過去,但在進入秦駁的病房前還是會把臉上的淚擦淨,擔心秦駁看到了心情不好。為人父母就是這樣,怎麼忍心看自己的孩子先死去?哪怕孩子什麼都不做,隻要能夠陪在他們身邊,對他們來說或許就是最大的慰藉。
秦猙從沒見過她這樣傷心,所以在目送秦母進入病房後,他總是會沉默地站上一會兒。
柳尋笙見他像是有心事,就問他:“秦先生,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秦猙話音稍作停頓,最後還是告訴了柳尋笙,“如果是我快要死了,他們會不會也這樣傷心。”
在看到柳尋笙怔忡的模樣了,他又走上前輕輕抱住柳尋笙,防止柳尋笙胡思亂想。
而他們擁在一起的情景,卻被剛好從病房裡出來的秦父秦母看到,他們倒也沒說秦猙和柳尋笙什麼,隻是一言不發地與他們擦肩而過,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柳尋笙還擔心他們畢竟是秦猙的父母,結果卻被這樣漠視,秦猙會心情不好,誰知秦猙像個沒事人似的牽著他就進秦駁的病房了。
病房中,秦駁的眼眶也有些紅,看得出他應該也是傷心過的,畢竟秦父秦母對待他比對待秦猙好太多,以至於想讓秦駁像秦猙那樣完全淡漠,漠視秦母的慟哭都做不到。
柳尋笙把手裡拎著的一袋橘子放到他病床旁的櫃子上,和他說:“阿駁,這是我剛買的小橘子,很甜,你可以嘗一個看看。”
“好啊。”秦駁聞言伸手拿了一個橘子慢慢剝。
他現在瘦得厲害,病骨支離,連剝個橘子都很費勁,但秦駁不要彆人幫忙,等到將第一瓣橘子肉放進口中時,他才開口,語氣輕鬆道:“我感覺這段日子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可能再過幾天我就完全醒不過來了。”
秦猙聽了他話扯唇笑了下,問他:“那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還想再看看嫂子的鳥。”秦駁也還有閒心雅致和秦猙開玩笑,直到秦猙眉梢高挑時他才不疾不徐補充道,“就那隻叫阿鬆的。之前不都是我一直在喂它嗎?肥得出奇,來醫院後再也沒見過它了,不知道它有沒有餓瘦。”
柳尋笙趕緊道:“那我回家去把它帶過來。”
“不用了。”秦駁搖搖頭,分彆給秦猙和柳尋笙一人剝了一個小橘子,“搬來搬去的挺麻煩,祝我來世做一隻自由的鳥就行,或許到了那個時候我和它還能再見見。”
等秦猙和柳尋笙結束探病後,秦駁半坐著靠在枕頭上,拿出手機搜了下卞月瓊的現在情況。
那天他搞的網絡直播可以說是把整個微博都炸了,更彆提他還在背後買了水軍推波助瀾,秦駁也相信那些討厭卞月瓊的人同樣會在背後出力,因此這段時間卞月瓊在網上都被噴慘了,所有代言、電影、商業活動全部被停,秦駁就不信這次卞月瓊還能再次翻身——任憑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
但是秦駁被她搞怕了,所以秦駁想了想,又錄了一段視頻放到自己的微博上。
視頻中,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與卞月瓊有關的資料都刪除了,反正一些聊天記錄他之前該爆的都爆過了,而剩下的,他都選擇刪除。
因為有些時候,未知的神秘性反而更會讓人有濃鬱的好奇心。
“這些是卞月瓊和我的所有聊天、通話記錄,我今天在這裡全部都刪了。視頻裡沒什麼的,不過是一些她罵我的話,隻是罵的很難聽,以前的我很傻逼,我那時留下這些證據,不是想著有一天能夠讓卞月瓊身敗名裂,而是我希望能用這些東西,將她挽留在我的身邊。”
“但是我們畢竟真的在一起過,還差點就結婚了,所以我不會曝光。”秦駁直直地望著鏡頭,他沒有加任何美顏,人們也能更清晰地看到他形容枯槁,骨瘦如柴就像具乾屍一般的駭人病容,“我大概就要死了,她可以不和我道歉,但我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和我哥哥道歉,她毀了我們所有人的人生。”
視頻錄製結束後,秦駁就直接發到微博上去了。
——這段視頻,應該能夠成為壓垮卞月瓊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不需要秦猙或是任何人來替他做這件事,他自己就能做好。
卞月瓊這輩子最在乎的是臉麵,最享受的就是被很多人追捧的感覺,比起錢,她更在乎這些。而現在,這些東西她都失去了,秦駁要叫卞月瓊也嘗嘗看,人生被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