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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叢芯悄悄的遊到了網邊。

感謝這些人類對這片地帶屬於蠻荒的判斷,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島上存在著任何的智慧生物,所以兜著海獺的網兜也隻是隨意的搭在營地一側,甚至由於正在磨刀霍霍,人類並沒有留出守營地的巡邏者。

所以,除了吱吱尖叫不止的海獺之外,人類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一天粗粗的水蛇悄悄的從水邊遊上了岸。

林叢芯的牙齒相當尖利。

她做人的時候可能沒有刀具根本切不開的網兜,等她現在變成了一條嘴裡生了一嘴巴利齒的蛇之後,隻輕輕一咬就把線頭咬斷了。

嘴巴裡的味道鹹澀惡心,哪怕是一條蛇的嗅覺也對繩子的味道敬謝不敏。

但一看一口就咬開了一股線,林叢芯隻好硬著頭皮繼續乾下去,心裡默默的想著;還好荒島沒其他人看到,要不然的話,她平時小仙女的形象可就玩球了。

不過海獺是看到了。

它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一臉懵逼的用豆豆眼瞅著麵前這條一下子就弄開了它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弄開的網兜的小蛇---這些海裡的家夥它見過不少,但這一條的牙可真凶啊!

那條蛇還在嘶嘶的衝著它低聲表示:“繼續尖叫!不許停!”

淦!好凶!

林叢芯看它眨著眼睛隻顧著看戲忽然不叫了,怕還在磨刀的水手察覺問題---她現在的身體顯然打不過這群帶著武器的大男人,著急之下她立刻凶巴巴的要求海獺繼續叫,不許停。

小海獺嚇了一跳。

但它可倔強了,這時候梗著脖子就開始反抗:“乾嘛凶我!我不叫不叫就不叫!”

不過的它的抗議聲音落在人類耳朵裡,發出來的吱吱叫聲大概都差不多。

所以還在磨刀的男人壓根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同,一邊繼續磨著手裡的利刃,一邊頭也沒回的獰笑著說道:“彆急,馬上就來!磨利一點,一刀下去,乾脆利落!”

他說著,抬起了手裡的利刃,仔細的端詳了一番之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一看,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幾秒鐘之後,營地響起了男人震驚的呼喊:“海獺撕裂了我們的網跑啦!”

其他海員聞風而來。

亨利陰沉著臉把地上的網給撈了起來,相較於其他人的驚訝,他的觀察更為細致,所以幾乎是第一時間,他就注意到了這件事的不同尋常之處:這張網的接口處破裂的繩子更像是一刀就割開的,並不是那種因為天長日久的磨損本身已經有了豁口之後才被海獺利用了這點給弄開的。

這樣的斷裂痕跡,絕非尋常。

也絕不是這個人口中的‘海獺自己弄裂’的。

是他監守自盜放走的?

但看著那個丟了獵物和食物非常惶急的還在比劃著的海員,亨利很快的就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判斷:如果他有這個演技的話,也就不需要在這裡做海員了。

難道說,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真的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和翻雲覆雨的手,在暗處窺視著他們這些背井離鄉的流浪人?

亨利的背上升起了一股寒意。他靜悄悄的把手背在了身後,捏緊了手中的漁網,無聲無息的掩藏起了這張網的不同尋常之處。

他鎮定的阻止差一點點就要爆發的爭執,低聲喝道:“都好了,今天的晚飯還沒有著落,獵物既然跑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晚飯的問題,你們還有空在這裡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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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叢芯並不知道在岸上爆發了一場爭執,也並沒有想到自己鋒利的牙齒已經在某些聰明人腦子裡被腦補成了惡魔的利齒。

她急匆匆的弄開了漁網,眼看著那個水手手裡的刀好像已經磨的七七八八寒光凜凜了,當下顧不上跟這隻叛逆的海獺多說什麼,催著它從網裡擠出來就連滾帶爬的往旁邊的水裡跳。

附近的水不深,它們剛遊出沒多遠,立刻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聒噪響聲,顯然是那些人類已經發現了海獺的失蹤,這會兒就鬨起來了。

海獺大概這時候才開始感覺到後怕,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著身邊陌生的救命恩蛇小聲嗶嗶:“謝謝你奧。”

林叢芯打量了它一下。

她能說自己都覺得自己剛才衝動了嗎?

如果不是聽到它在喊老婆孩子,說老婆孩子都會餓死,她也不會什麼計劃都沒做的一時衝動過去咬網。

現在回想一下,她自己都覺得要出冷汗了:前後隻差那麼一點點時間,如果她稍微慢那麼一點點,現在營地的那些水手就可以喝上蛇羹了!

好在結果是好的。

大家現在都安安全全的跑出來了,林叢芯於是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感謝我的話,幫我弄點吃的吧,餓了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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