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024(1 / 2)

大人物一邊朝著台子撲過去,一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然而等到砰的一聲巨響過後,大人物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讓他肝膽俱裂的一幕∶巨蛇像是纏繞著樹木的藤蔓一樣把那個孩子和母親圍繞在中間,從他的方向看去,甚至根本看不到那個孩子到底是生是死!

但精通蛇性的大人物很清楚的知道,,像這種粗細強壯度的巨蟒一旦緊緊的纏繞住了獵物,就絕對不會再隨意鬆開。

而被它纏住的柔弱孩童和女人,絕對已經骨骼儘碎,死的痛苦不堪!

他的手一鬆,手心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自己卻渾然不覺疼痛。

無儘的懊悔充滿了他的胸臆∶為什麼要來看馬戲?

為什麼還要帶著孩子和妻子一起來卻聽了妻子的話沒跟他們坐在一起?

為什麼要任由妻子想要低調不想要被保護的任性念頭,真的隨便他們自己單獨就坐?

如果……如果他們都坐在一起,是不是這樣的慘劇就絕不會發生?

懊悔、無儘的悔恨和痛楚,讓他的表情扭曲起來。

下一秒,慌慌張張的飼養員和已經意識到闖了大禍的馬戲團團長朝著他們的方向衝了過來,剛要開口的時候卻被大人物的保鏢遠遠一把推開。

就在大人物滿麵痛苦的準備開口讓他的保鏢射殺這頭巨獸的時候,在玻璃堆裡的巨獸卻忽然鬆開了自己盤好的身體。

它的身上還紮著無數的玻璃渣。

哪怕鱗片很堅硬,但腹部的皮膚畢竟不是銅皮鐵骨,乍一眼看去就能看到,它的身上有著無數細碎的傷口。

或許是因為疼痛,這條巨蛇的動作微微抖顫、緩慢,但等它終於一鬆勁道,大人物終於得以看清真實的情形,整個人都驚呆了∶被它牢牢保護在中間的,不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嗎!

女人用一個擁抱的姿勢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孩子,等到陰影散去,光明重歸,她訝異的抬起頭來,卻恰好對上了一雙極富有人性化的、黃澄澄的大眼睛。

大部分的蛇都隻會給人一種冷血動物的冰冷和殘酷感,但不知道為什麼,女人卻並沒在這雙眼睛裡看到一絲一毫,相反的,她隻從它的表情和動作裡看到了擔憂。

接下來,她看到了滿地的碎玻璃。

不用再說什麼,女人已經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不是因為這條大蛇,當空砸下來的燈絕對會給她的孩子造成致命的傷勢!

那麼多的碎片,她就算再快,又能護得住孩子多少?

雖然蛇保護了他們這種事情聽上去簡直要多荒謬有多荒謬,要多不合理就有多不合理,但隻要看著那雙眼睛,女人就絲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她敢說,這雙眼睛的主人絕對不是平凡的凶獸。

林從芯倒沒有想那麼多。

她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塗塗塗塗塗,痛死我了嗷嗷嗷嗷!

為啥鱗片不夠硬?

為啥沒有刀槍不入?

什麼神獸血脈,嗷嗷嗷嗷真不給力!

撲過去救孩子和女人也隻是一瞬間一個動念的事情,林叢芯是看到飼養員看了好幾次頭頂的燈具的,她在表演的時候悄悄的也多看了幾次,後來發現中間的一股細繩有點兒搖晃,她立刻就猜到了飼養員的想法∶無非就是覺得,有她在團裡,阻礙了他的生財之路了唄。

對他來講,現在動物們也都調教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它們再有什麼進步,光是按部就班的吃吃老本,大概也夠他生活了。

隻要這麼想一想,有她這個礙眼的家夥在,反倒是變成了他自行其是的累螯。

直接動手除掉她是不可能的---就算那個家夥想,馬戲團老板也不是個蠢蛋,用腳指頭想想也不可能答應。

這麼一來,剩下的路子也就隻有借刀殺人了。

如果大人物來的時候出現了喋血命案,又是恰好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意外,就算老板再想保住這顆搖錢樹,也不可能拗得過背景強硬的政客。

事後哪怕要追責,像這種燈具掉落的意外隻怕也很難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老板就算氣得要命,後續還得倚賴飼養員的維穩,也隻能咽下這口惡氣。

把所有的可能性統計一下,飼養員會選擇這種方式這種時候動手,林叢芯可真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呢。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她棋高一著罷了,就是……嘖,有點兒痛啊喂!

大蛇出人意料的救了他的妻子和兒子,大人物在終於安撫完畢了自己飽受驚嚇的家人之後,不顧周圍保鏢的反對靠近了巨蛇。

表演的大事故讓馬戲團團長嚇得臉色難看,而飼養員更是麵色鐵青,隻有不斷的在內心安慰自己不管我做了什麼,他們都根本沒有證據,才能稍稍減少幾分內心深處的恐慌。

但大人物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馬戲團團長和飼養員一起變了臉色;謝謝你救了我的家人。我會報答你的,你跟我走,怎麼樣?

話說出口,大人物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他現在的做法可能在外人看來是瘋了吧,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條大蛇是有靈性的動物。

而這樣有靈性又親人的動物,不該在馬戲團老死。

雖然它的體型是大了一點,但他們家怎麼可能會養不起救命恩蛇?

養它十幾年,就當今天救命之恩的報答。

大人物這時候的確就是這麼想的。

但那條大蛇隻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任何動作。

就在馬戲團團長和飼養員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大蛇卻忽然遊到了台子的邊界處,隨著一聲清越的鳴叫,原本候在台邊或者已經退場或者還在等著入場的所有動物,一起回到了台子前麵,沒有碎玻璃的位置!

大蛇身上的傷口還在泊泊流血。

細碎的傷劃開了它的皮肉,在舞台上綻開了一朵一朵的血花。

就在林從芯覺得頭暈目眩每挪動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時候,在團裡對她一向來最冷漠最不關心也最不配合的莉亞忽然伸出鼻子,直直的伸到了她的麵前。

這頭母象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林叢芯慢慢的蹭到了它的旁邊,粗糙的象鼻子靈巧的一卷,就把她舉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動物們互相配合著,以一個格外整齊劃一的陣容重新回到了場中央。

接著,隨著一聲清越的鳥鳴,這一場全新的歌舞大秀,在在場的所有人麵前緩緩拉開了帷幕。

馬戲團老板∶我不懂但我大為震驚,原來我們團裡的這些明星動物這麼敬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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