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他日再見,便是對手(2 / 2)

風陵鎮,尉遲心寒急忙趕至,將書信呈上,九王爺臨窗而立,不言不語。

他有著讓萬千少女趨之若鶩的容顏,有著讓世界萬物失色的笑容,有著帝國尊崇愚羨的地位,亦有這世間最難捉摸的心思。

尉遲心寒覺得,每見他一次,便深刻一分,也淡薄一分,他越發不了解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了。

“皇城之事,任由它去。”

尉遲心寒膽顫心驚,望著那封花了數月時間集來的消息,竟得了這麼一個答案。

“王爺,不可啊……”

他們是皇帝的隱衛,所行所做之事,或陰誨、或愚笨、或凶險、或偏安,但一切的宗旨,都是聽命行事。

而他們所聽之人,就是眼前這個男子。

過去的二十二年裡,他所行所言皆是為了皇權的穩固,可如今……

“王爺,皇上蒙難,大皇子與三皇子並起抗禮,你就由著他們去?”

他實在想不通,天下未安,帝國更是風雨飄搖,所有的大臣皆小心行事,不敢正議,朝中後庭,均已分派彆類,唯中者都在觀望幾位蕃王主事。

但時月尚淺,還不曾有答複。

他先一步離開,傾儘全力追趕上來,得到的卻是袖手旁觀,這,怎是一個答複?

“本王行事,還需向你稟備不成?”

九王爺輕言淡語,坐了下來,點了燈,將那封信儘數卷起置於燭火上,隨後丟在火盆之中。

抬眸之際,隱有冰寒。

尉遲心寒當即跪了下來,心中巨跳,“屬下不敢。”

“即日反回皇城,隨隱衛護皇兄周全,其他事情不得插手。”

“是。”尉遲心寒單膝跪地,膝蓋傳來的涼意卻敵不過心頭的冰寒。

不過他還是多問了一句,“皇上聖體有恙,是否需要請醫?”

“若無性命之憂,自不去管。”

這意思很明確,尉遲心寒稟了退,從房中走出,遇上了李默。

兩人打了個眼色,一起尋了地方相對而坐,久久未言。

酒壺一個接著一個倒空,尉遲心寒終於憋不住,將酒杯重重的擲在桌上,道:“他,到底怎麼了?”

李默到嘴的杯子停在那裡,末了又重新放下,“與王妃,怕是吵架了。”

“吵架?”尉遲心寒怒急,“就他倆?”

“與王妃言語都對不到一起,還吵架,真是新鮮。”

“且甚言吧!”李默神色凝重,道:“我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也是近日將小主們安頓好後,便聽說王爺與王妃未同路之事。”

“可就算如此,王爺也不該如此行事,這,這簡直荒唐。”

尉遲心寒又灌了一口酒,沉聲說道。

“主子行事,自有他的打算,心寒,你越矩了。”李默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尉遲心寒一愣。

“我……”是啊,他與李默一樣,隻是皇家暗藏的隱衛,有明麵上的身份,可真正的身份卻是見不得光,生死不由自己。

隻是他與九王爺一同長大,便隨意了些,說到底,他是主,而他是奴。

他竟然忘記了。

“是啊,我差點忘記了。”尉遲心寒突然起身,道:“謝謝你,不過這麼多年都習慣了,心早已擺不正了,這件事我要去弄個清楚。”

“那王爺讓你赴皇城之事?”李默顯然早已知曉九王爺的決定。

“你留下來照顧好他,我,說不得要先去見一下王妃。”

尉遲心寒說完,便轉身離開,沒有再同九王爺告彆。

李默久久未語,站在那裡良久,才回返。

“他走了?”九王爺淡淡的問道。

李默應聲稱是,“王爺為何不與他明言?您明明……”

“李默,你說他越矩,你又何嘗不是?”

九王爺淡淡的開口,而後又輕聲說道:“若他日,本王不再是你們的主子,如此行事,可是要丟命的。”

“主子。”

李默撲通一聲雙膝著地,跪了下來,“主子大恩,屬下永不敢忘,隻盼主子有事同屬下吩咐,莫要如此,讓屬下看著難受。”

“還是喚我王爺吧,他日再見,興許就是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