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婷自那日蘇醒後,靈力又提升了,而且目視耳力都有增長,所以當初才會在船上聽到那人喊楚離的名字。
而當時在船上的其他人,卻一無所覺。
此刻,對麵正有一桌與他們隔著不遠,言語間都聽得明白。
“公子來年再考便是……”嬌滴滴的,怎麼瞧著這是已經看上了?
“那姑娘可嫌棄在下?若不棄,便無了名帖,明日我便讓人上門求親可好?”
如此直白的對話,聽得蕭婷目瞪口呆。
那女子也是輕輕笑了笑,將一方帕子遞過去,兩人便一前一後的下了大船,由專門的人引至小船回返。
這就空出位置來了。
“厲害呀……”蕭婷心想,這古代人相親,果然夠酷。
單刀直入,乾脆利索。
那邊,阿大擠眉弄眼,蕭婷問他怎麼了,他竟是不言,又過了許久,蕭婷連連望自己這邊的門口,自語道:“怎麼沒人來找我呢?”
阿大默然,就算有人來,看到他跟個門神似的,寒著一張臉瞪著人家,也把人嚇跑了。
“王妃,屬下有急事,要先下船,您……”阿大一直在踱步。
“去吧。”
蕭婷瞧著他不安的神色,終於會意過來,這是憋著了,連忙擺手,“放心,這是江南王府的地盤,沒人敢鬨事。”
對麵又出現了一雙男女,守禮本分的分坐兩邊,蕭婷正看得興起,忽聽身後竹簾聲響。
一個男子站在門口,拱手見禮,“在下唐突了,敢問姑娘,可是一個人?”
蕭婷撐著腦袋,偏頭望著他。
這是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臉蛋生得白淨,書生氣濃厚,說這話時,臉上還浮著些許紅蘊。
若不是他站的地方正就著燈,還瞧不見呢。
身上的衣衫看起來有些沉舊,倒也乾淨。
蕭婷思緒一轉,便點了點頭。
來人在對麵坐下,見蕭婷一直望著對麵,便也看了過去,“姑娘覺得好笑?”
蕭婷沒有看她,依舊趴在木台上,“是啊,一個女子挑選終身相伴之人,竟然隻憑僅見的這半個時辰,還不好笑?”
“姑娘是外地人吧?”
“我說錯了嗎?”蕭婷反問,依舊沒有看他,對麵那兩人竟已在交代定情物了。
實在沒什麼意思,一方錦帕,一支玉簪,便定了終身。
難道這樣就可幸福了?
不知為何,自打昨晚與千攰聊過之後,她看到關於感情的東西就會想到自己。
就算看到一雙鳥兒,也會憑添幾分新愁。
更何況這活生生的兩個人,更是讓她心悶。
她收回撐在台子上的胳膊,這才看向對麵的男子。
“我隻是來看熱鬨的,公子請便吧!”剛上船的新奇也沒了,更沒理由讓一個男子呆在這裡,打擾她的清靜。
蕭婷又一想,她其實與這些人相比,還不如呢,當初是一紙賜婚下來,她連麵都沒見過,人品性情什麼的更是一無所知,不也一樣嫁了。
“姑娘可知,他們其實是一對已經定親的未婚男女?”
“恩?”蕭婷眨眼,有些不相信。
男子一手拂過衣袖,另一隻手則提了茶壺為蕭婷續茶,而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大家之所以對這一年一度的花會熱衷,並不是真的為了選擇自己未來的另一半。”
“其實在這個世間,大多的夫妻未成婚之前,連麵都沒有見過,所知所得,不過是媒人的妙筆生花之言,以及娘家的打探,若運氣好的,什麼都清楚了,以後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若是運氣不好的,什麼也不知道,一頭霧水嫁過去,那就是一輩子。”
男子告訴蕭婷,其實這裡的女子,大多都是前來見未婚夫婿的,一來隻字片語的言談,二來也好見識下才學身態,並不是她所想那般,真的那麼大膽。
蕭婷這才了然,“怪不得,我這邊沒人來呢。”
原來是她想岔了,她就說這裡的姑娘怎麼這般開放?
“嗬嗬……”男子輕笑出聲,規矩的坐在那裡,身體呈自然放鬆狀態,很是愜意。
“其實,姑娘這裡之所以沒人來,是因為您帶的那個仆從,冷著一張臉,沒人敢接近。”
“啊?是嗎?”她怎麼沒發現,阿大還有唬人的臉。
男子很健談,從當地的人土風情說到吃食怪論,好像沒他不知道的。
不知不覺間,兩人相談甚歡,當然,大部分時間是蕭婷在聽,或者提問。
男子就敞懷笑談,一時間倒也起了興致。
蕭婷用了些果水,沒過多久,花舫調頭回轉,來時慢回時,時間過得卻很快。
到了下船的時間,兩人稟禮起身之際,船身忽然劇烈搖晃了一下,蕭婷身子一歪,就向著江麵上倒去。
男子連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