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京樂師(一)(2 / 2)

李越白搖搖頭,把手機放回王蕊的課桌,重新走上了講台。

下一節還是他的語文課。

課上到一半時,教室門砰地一聲被踹開了。

一個中年男人闖了進來,頭發蓬亂,衣著破舊,雙手各拿了一把切肉用的刀。他麵相尖嘴猴腮,一雙眼睛閃著猥瑣又凶狠的光。

當看到滿滿一屋中學生時,男人也明顯怔了怔。

李越白有一個好——危急時刻,腦子比誰都快。

他們第八中學的位置很好,旁邊正是機關附屬小學,機關附屬幼兒園。

最近正在裝修,重新鋪設地下管道,圍牆都被鑿通了,警衛隻能防範大門,無法防範圍牆。

幾秒鐘之內他把這男人打量了八百個來回,基本上看清楚了,最有可能是社會新聞上那種持刀進幼兒園砍殺無辜幼童的犯罪分子,理由是對生活不滿,陷入絕望,報複社會。

可能是因為情緒不穩,他摸錯門了,中學生雖然也是手無寸鐵,卻比幼童要有戰鬥力得多,絕不是最佳發泄對象。

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男人一咬牙,心一橫,舉起砍刀就往前排幾個女生衝去……

“站住。”李越白說:“你的彩票。”

“……”男人果然停下了,轉向了李越白。

“你的彩票,中獎了,五千萬。”李越白一字一頓。

彩票?什麼彩票?一屋子學生也頓時愣住了。

男人先是愣了好一陣子,隨即情緒更加激動地衝上前,手中的砍刀輪得霍霍作響,從牙縫裡擠出幾個惡狠狠的字:“想蒙老子?你怎麼知道老子中獎了?”

“我就是知道。”李越白說:“你昨晚,從南京路與西三路的交叉路口那家小店買了彩票,一直好好地放在上衣口袋裡。”

“你怎麼知道老子中獎了?”男人放大了聲音,咬牙切齒。

“我會看相,必中。”李越白說得特彆認真,一邊還順手打開了教室裡的電視:“開獎時間是三點鐘,不如,先等一等?”

“……”

“哥們,聽我一句勸,放著五千萬不要,偏偏要進監獄,不值當的。”李越白從講台的抽屜裡找出兩聽私藏的易拉罐啤酒,遞給男人一罐。

警察到達的時間是兩點四十分。

男人已經醉得不成樣子,被帶走時還連哭帶唱,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李越白不忘送行:“哥們,彆擔心,看守所裡也有電視,就算這次不中,下次也一定會中的,堅強!”

男人越過警察的肩膀,滿嘴吐泡泡地比了兩個大拇指:“堅強!”

學生們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

“白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王蕊大著嗓門喊:“改天我給您送一麵錦旗,上麵就寫四個大字:嘴炮之神!”

“是啊,勝之不武啊……”後排一男生不服氣地喊:“要是哪個漫畫家敢畫這種劇情,我早就噴他吹牛裝逼了……要是剛剛那人一刀下去,哪還有您嘴炮的份呢?”

“白老師,那人不是您請來的演員吧?是為了角逐明年的藍橋區第一男神而準備的特殊節目吧?”韓梅作為一個資深陰謀論者,也特彆敢說。

李越白晃了晃易拉罐,把最後一點啤酒倒進嘴裡。

“刀是好刀,但是這裡不堪一擊。”他指了指心臟的位置。

“彩票是怎麼回事啊?”

“越是境況窘迫的人,越渴望一夜暴富,這個人窘迫很久了,一直有買彩票的習慣。”李越白道:“他鞋底上蹭到了白色的油漆——最近隻有南京路與西三路的交叉口在重新粉刷地麵標識,時間是昨天,而方圓十裡地內,買刀不限數量不要身份證的店,也隻有南京路與西三路的交叉口那家。他手裡的兩把刀——王麻子剁肉經典款,沒有包裝,一把的價格是100元,兩把優惠198元,你說,他會不會用剩下的2元買一張彩票?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

……

“老師有點頭暈,去趟洗手間。”李越白揮揮手:“上自習!”

他酒量很差,沾一點就醉,剛剛都是在硬撐。

洗手間進門處,有幾級向下的台階。

李越白一個不留神,就頭朝下栽了下去。

在陷入昏迷之前他模模糊糊地想著第二天可能會出現的網站頭條。

【震驚!北京八中教師勇鬥歹徒毫發無損,後不慎摔死於廁所。】

媽的智障。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來後,李越白覺得更智障了。

自己正騎在一匹白色駿馬背上,鞍韉上鑲著他叫不出名兒的寶石,形狀素雅大方。自己穿了一襲白色箭衣,緊衣窄袖仍不失飄逸,身上額外披了一件黑色大氅,帶兜帽,防風。仔細看看自己的雙手,修長纖細骨節分明,由於不習慣握馬韁,還被磨出了血泡……

前麵的英俊男子勒住馬韁,回頭欣喜道:“雲先生,上京到了!”

腦中叮地一聲,傳出了係統提示音:“你好,歡迎來到白月光男神自救係統,你現在所處作品:上京落花,你的角色:雲惟知。”

李越白寧願順著下水道爬回學校的廁所。

媽的媽的媽的。

剛剛那個視頻裡怎麼說的來著?

等老子領便當之後,上京的梨花都TMD不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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