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昆侖仙山(二十二)(1 / 2)

離開牢獄之後,係統仍然沉浸在困惑中不能自拔。

“宿主,您剛剛對蘇詡說的那些話,到底有什麼意義?”係統問:“您隻是在唾棄他而已……真的不是在過嘴癮嗎?”

從頭到尾,蘇詡都是在哀求李越白饒自己一命,而李越白隻是厭惡地拒絕,然後表示——你罪無可恕,死罪難逃。

“你不是人類,不會觀察人類的表情,所以不明白。”李越白笑了笑,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在剛剛那一番談話中,蘇詡從我的表情和語氣裡讀到了一些信息,一些我刻意傳達給他的信息。”

“人類真是奇怪。”係統無奈道。

夜色已經降臨,一輪圓月升起,月光皎潔,照得昆侖山間林間亭台樓閣一片銀白。李越白有係統傍身,並不懼怕遇到危險,何況,現在剛剛打完一場大戰,昆侖仍然保持著戒嚴的狀態,到處都有修士在成群結隊地巡邏,因此,李越白沒帶任何隨從,一路信步往吉祥殿走去。

還沒到吉祥殿,遠遠就望著殿門口像是亮著一盞燈。

燈光弱弱的,並不耀眼,看起來十分舒服。

李越白走近了,才看到是玉天璣斜斜地坐在殿門外,手裡提了一盞燈。

“仙主為何不好好在殿中休息?難道是在提燈賞月?”李越白心情大好,臉上多了幾分笑容,一邊往殿門口走去,一邊對玉天璣問道。

“祭酒大人未免太不解風情了。”玉天璣見他回來,心中大喜,當下把手裡的燈提得更高了,還晃了晃,道:“我怕天黑路滑,祭酒大人看不清路,因此特意在此等候,為祭酒大人照明。”

他手裡那盞燈,隻能當個閒情逸致的玩物罷了,最多能照亮幾級台階,還不如月光管用。

“仙主的心意,鄙人了解。”李越白笑道。

在他看來,玉天璣這副樣子,分明就和那些玩不到電子遊戲的男學生一樣,臉上寫著四個大字——百無聊賴。

玉天璣穿越來這個修仙世界已經好多年了,仙法什麼的,初看有趣,玩多了就膩歪了,更何況他身邊隨時都有一隊修士護衛著,沒什麼自由,覺得無聊也是可以理解。

“鄙人剛剛去牢中探望了蘇詡,說了幾句話。”李越白道:“此人冥頑不靈,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毫無悔意,實在可悲。”

“嗯,既然有罪,祭酒大人按照昆侖律法發落便是了。”玉天璣打了個哈欠:“我一概不乾涉。”

“多謝仙主信任。”李越白點點頭:“天色已晚,鄙人也該回到書房休息了。”

書房,指的自然是他自己的書房,就是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那間。

“哎?怎麼回事?”玉天璣如夢方醒,一把攥住李越白的手:“吉祥殿後麵有的是內室,祭酒大人為何不住在那裡?”

李越白用餘光瞥了一下護衛在旁的眾多修士,越想越覺得不合適。

“那時我重傷在身,才不得不借住在吉祥殿。”李越白道:“現在既然已經傷愈,再住下去,就不合規矩了。”

“昆侖事務繁多,我想與祭酒大人徹夜商談……”玉天璣挑了挑眉,就是不肯放手。

“改日再議吧,鄙人實在是身體疲乏,勞累不支。”李越白歎道。

其實他確實累了。

這具身體的損耗,雖然沒有裝出來的那麼嚴重,卻也是真的元氣有傷,再加上他出山接了一趟徒弟,回來又抓緊把蘇詡給料理了,現在是真的累了。

若還住在吉祥殿,必定會整晚上被玉天璣摟摟抱抱,百般騷擾,哪裡睡得安穩?

玉天璣想了想,隻得點頭答應。

“既然祭酒大人疲倦了,那我也不強求。”他非但沒有放開李越白的手,反而攥得更緊了,道:“我送祭酒大人回書房。”

“隻要仙主不怕路途遙遠……自然可以。”李越白連著拒絕了玉天璣好幾次,不好意思再無情拒絕下去,隻好答應了這個請求。

玉天璣滿麵喜色地站起身,手裡仍然舉著那盞燈,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李越白不放,整個人幾乎靠在李越白身上,二人一起跌跌撞撞地走下了台階。

修士們不敢離開仙主,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護衛著。

玉天璣的腿有些跛,走起路來不甚方便,平日裡都是吊兒郎當地禦劍飛行,但是今夜月色實在太好,他興致上來了,就沒有禦劍,而是攬著李越白,一步步踩著鋪滿青石的路麵,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李越白這才意識到,自己第一次能好好觀賞一下昆侖的夜景。

其實彆說夜景,就算是日間景色,他也沒好好看過。

玉天璣每走幾步,就提著燈指向某個方向的某座高樓,或是指向某片樹林,編一大段真真假假的故事講給李越白聽,吹噓一番自己曾經在裡麵鬨出過什麼笑話,最後總要悄悄感歎一句:“可惜那時候你還沒來,你若是在場,那才叫有趣。”

“我若是在場,也不會由著你胡鬨了。”李越白搖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