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白玉灘上隻有玉天璣一人,也許玉天琉會直接率領眾人上前砍殺。”李越白道:“但是現在,在各大仙門眾目睽睽之下,玉天璣又有眾多修士護衛……玉天琉當然不會下令動手,即使動手了,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良久,玉天琉才皺了皺眉,低聲下令,手下修士們這才聽從命令,紛紛收起了長劍。
一時間,兩方昆侖修士互相對峙起來。
場麵陷入了令人難堪的沉默。
“玉天琉直接闖入仙盟大會現場,膽量著實不俗,有王者之風。”係統小聲說。
“係統,你不要向著對手好不好。”李越白哭笑不得。
“抱歉,宿主,我沒有帶著感情傾向來判斷這件事。”係統道:“根據以往資料來看,玉天琉並不是行事莽撞的人,他做事向來縝密,這次應該是有備而來。”
“自然。”李越白暗暗點了點頭:“玉天琉直到現在才露麵,自然是做了一段時間的準備。”
“本來以為能看到一場刀劍拚殺,不料竟是文鬥了。”係統似乎有點遺憾地歎道。
“玉天琉沒有選擇拚死一搏,而是冷靜地放下了武器,當然是有把握能靠文鬥取勝。”李越白道:“而我們這邊,把握更大。”
“也就是說,你們都覺得自己更占理。”係統歎道:“隻怕玉天琉身上有什麼你不知道的殺手鐧。”
“走著看罷。”李越白道。
沉默良久之後,玉天璣率先開口了。
他先是揮了揮手,命人在各大仙門的坐席旁邊,又增加了一個坐席,然後才笑眯眯開口道:“兄長多日未歸,今日應當和我好好敘舊才是,為何一來就拔刀弄槍?是何用意?還請快快入座,否則……”
言下之意,是給玉天琉一步退路——若是玉天琉聽話入座,便可以不計較。
玉天琉沒有接這個茬,而是冷笑道:“身為昆侖仙主,若是和客人們同坐一席,禮儀何在?賢弟恐怕是糊塗了吧?”
這句話連同剛才那句話,都十分直白,直指仙主之位。
“是啊,天璣君,這段日子,您代管昆侖,十分辛苦,還是儘快讓天琉君歸位才是。”玉天琉身邊的幾名修士也朗聲喝道。
“荒謬。”李越白道:“天璣君是堂堂正正即位的昆侖仙主,何來代管一說!”
“既然天璣君不肯承認,那這件事可要好好辯論一番了。”玉天琉身邊的修士笑道,同時走出人群,向各大仙門行了一禮,道:“當著這麼多德高望重的仙主、掌門的麵,昆侖仙主的歸屬問題,必須議個清楚。”
“不必再議了。”鞠陵仙山魏臨觀咳嗽一聲,拱了拱手道:“我等既然接到了天璣君的信,來此參加仙盟大會,自然是承認玉天璣為昆侖仙主,並無爭議。”
“魏公子仁厚,不願意看到修仙界動蕩,在下可以理解,然而在下卻不忍看到諸位仙長被玉天璣這個竊位者所蒙蔽。”那修士堅持道。
魏井爻見眼前的情景十分有趣,正是看得津津有味,又看這位修士說得信心十足,不由得產生了興趣,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昆侖仙山葛槐。”那修士拱手道。
“你是天琉君的幕僚?”
“在下雖然追隨天琉君,卻從不會盲目護主,而是以昆侖大義為上,不忍看到昆侖被竊位者占據,因此據理直言。”葛槐正色道。
“倒是正氣十足,可惜我們隻認現在這個仙主。”魏井爻臉色暗了暗:“依在下看,各大仙門應當派人出來,將玉天琉這群作亂者當場格殺,免得以後再有人隨意質疑仙主。”
這一世,魏井爻並沒有選擇站在玉天琉那邊,因為他早已認定,自己的女兒板上釘釘地會嫁給玉天璣,而且玉天璣是次子,和自己位置相當,自然多了幾分同感,無論是從利益上還是從感情上來說,都是選擇站在玉天璣這邊。
然而魏井爻這句話一出來,各大仙門紛紛皺起了眉頭。
人人都聽聞魏井爻為人陰狠,頗有手腕,早已對他有些不齒。現在聽到他說要將人不問青紅皂白就地格殺,更是反感——修仙者多半有些正氣情懷在心,願意主持正義,讓人辯個清白。
“魏三公子此話不妥。”積石山仙主皺眉道:“修仙界的規矩,向來是要雙方都好好辯個清楚的,這樣是非自明,若是天璣君在這裡仗著自己是仙主,不讓兄長說話,反而招人懷疑了。”
“正是如此,我等都信任天璣君的胸襟。”各大仙門紛紛附和道。
“那是自然,天璣君光明磊落,不懼怕彆人誹謗。”李越白冷笑道:“我們若真是心中有鬼,早已在拚命遮掩了,現在天琉君儘可以胡言亂語,我們一一駁斥便是。”
“既然連穆仙師都這麼說了,那在下便不再遮掩了。”葛槐正色道:“天璣君不應當擔任昆侖仙主,原因有三!”
“哦?”
“第一,天琉君是仙主長子,身份尊貴,而天璣君隻是次子,身份不明。”
葛槐這句話著實夠露骨,甫一出口,便惹得玉天璣身後那群修士一陣怒氣直衝心頭,再度把手放到了劍柄上,幾乎要拔劍出來刺死對方,幸而被玉天璣用眼神製止住了。
“第二,天琉君德才兼備,行事坦蕩,屢建奇功,早已是昆侖修士公認的仙主人選。”葛槐道:“而天璣君混沌放蕩,毫無禮數,風評極差,難以受人敬重。”
“宿主,這一條好像難以反駁呢。”係統悄悄道:“就連您不也常常叱罵天璣君不守禮數……”
“情況不同。”李越白噓了一聲:“係統,先不要說話。”
“何必如此嚴肅?”係統有點滿不在乎。
“因為我預感第三條可能有些棘手。”李越白皺了皺眉。
“第三。”葛槐頓了頓,才道:“天璣君暗中勾結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