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柳氏還有些擔心:“這個文秀才聽起來哪裡都好,就是沒爹沒娘這一點,家裡沒個主事人,以後你們成親了,都沒有人給張羅的。”
宋青憐不以為然:“這沒爹沒娘也是很好的。哼,付子丞倒是有爹有娘,可我不過成親一年沒生出孩子,他爹娘就把我趕出了付家。可見這有爹娘在,我就隻能做一個低眉順目的兒媳婦,爹娘都不在,我就是當家的婆娘,誰也不能給我臉色看。再說了,這樣還能把阿娘也接過去,且不用像現在這樣受人臉色看,多好啊,阿娘您說是不是?”
付子丞就是宋青衣青梅竹馬的那個付家小哥,宋青憐的前夫。
柳氏聽到這個名字,仍是滿肚子的火氣:“哼!姓付的真是個窩囊廢!我這麼好的閨女嫁給他,他竟連自己的媳婦都守不住!真是活該生不出兒子!也幸好你沒給他生下兒子,跟他和離了,他雖說考上了那什麼舉人,可人家文秀也不差,還在縣太爺身邊當官的,怎麼也比他強多了吧!”
“那是當然。”宋青憐十分得意,她看人的眼光從來沒有出過差錯,除了蘇漸聞。
想起蘇漸聞,她就覺得晦氣。
竟然看走了眼,看上一個廢物瘸腿的!
幸好,阿娘柳氏對文秀才的誇獎讓她很高興,那種與榮有焉的心情,就仿佛她已經嫁給了文秀才一般。
現在她隻想趕緊養好傷,再找機會出門和文秀才來幾次偶遇,務必讓他對自己一見傾心才好的。
而柳氏則記掛著要跟大女兒一起住進文家,再不必看賴氏的臉色度日。
母女倆各有各的憧憬,很快就帶著心事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村子裡都知道了蘇漸聞根本不但沒有封什麼將軍,而且還雙腿還受了傷,保不準要成為一個殘廢,還聽說他其實是害的北王吃了敗仗,被北王直接掃地出門攆回了家鄉。
可惜,知道歸知道,卻沒有一個敢在外頭公然議論的。
誰讓他們都吃了賴氏請的那一頓飯?
更何況,還有老村長也站在賴氏那一邊,早就發了話了,蘇漸聞是立了功勞,北王才派人送他回來養傷,誰要是敢胡說八道的再議論這件事情,就彆怪他說話難聽了。
這種說辭沒幾個人相信,可也沒有人願意得罪老村長啊。
所以,儘管不出去公然議論,但家家戶戶關上了門談論這件事情,也是依然堵不住他們的嘴的。
而就在這日子裡,宋青憐的傷終於徹底養好了。
她每天都出來轉悠,想著能不能跟文秀才來個偶遇,可惜兩三天過去,根本連個人影都沒有見著。
她就支使著柳氏再去詢問賴氏,看能不能打聽出來文秀才家住在哪兒。
賴氏才懶得多理會柳氏,隻丟下一句:“興許是去了鎮子上吧,沒準哪天就回村裡了。”
她本是隨口一說,誰知道還真的給她說中了。
文秀才前幾天去了鎮子上,給師爺抄一本詩文,他在縣衙裡住了兩天才回到清河村,而宋青憐在這裡守株待兔,竟然真的遇到了他。
傍晚時候,家家戶戶都在做飯。
村頭幾乎沒有什麼人。
宋青憐躊躇著來回踱步,終於見到了文秀才。
文清波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過,她鼓足勇氣,嬌滴滴的喊了一聲:“文、文、文先生!”
“嗯?”文清波停下步子,愣了一下,才發現村頭站著一個美嬌娘,她含羞帶怯的站在那裡,一雙飽含秋水的眸子,怯生生的悄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