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西苑的雲燕。
她小跑著,狼狽急了,上氣不接下氣道:“蘇公公,求求您讓奴婢稟報一聲吧!弘時阿哥哭了一夜了,大夫來了看了也不經用,側福晉都抱著哄了一夜了!奴婢去正院請福晉請個太醫來,王嬤嬤攔著說福晉睡下了,奴婢真的沒辦法,求您通稟一聲吧!”
蘇培盛眉間一緊,發現這次似乎是真的,轉頭向書房跑去。
胤禛聽了這事兒臉色難看的要命,甩給蘇培盛令牌讓他去請太醫,起身大步向西苑走去。
雲燕見胤禛出來,眼淚都滾了出來,捂著嘴跟在身後,又是嗚嗚泱泱一群人。
剛進西苑,弘時穿透力十足的哭喊聲便飄進了胤禛的耳間,他眉眼間透著焦灼,闊步走去,衣袍在腿間紛飛。
屋內李側福晉抱著弘時,母子二人都哭著,李側福晉默默流淚,弘時號啕大哭,嗓子啞的不行。
“弘時!”胤禛熟練的抱起弘時,手掌輕輕的拍著孩童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的顛著。
弘時的眼睛腫得睜不開,聽見胤禛的聲音也沒有反應,依舊撕心裂肺的哭著。
李側福晉手臂酸軟,撐著力氣擦乾了眼淚。
“依勒佳和弘昀呢?”胤禛不停的哄著弘時,問起另外兩個孩子。
弘時的哭喊聲,他一踏進門便聽到了,可想而知依勒佳和弘昀定然也聽得到。
依勒佳是二格格的名字,取的是‘花兒’的意思,胤禛親自定下的。
李側福晉抽噎道:“妾身讓依勒佳和弘時去耳房睡了,隔著浴房,那邊聲音小。聽不太見。”
胤禛點點頭,這才放下心,又低頭專心哄起弘時來。
他現在隻有三個孩子和一個尚未出生的胎兒,哪一個都不能再出問題了。
胤禛並沒有問大夫來看了怎麼說,既然看完了弘時依舊在哭,那便沒必要問了,等太醫來了就是。
弘時會好起來的。
宮裡頭離得遠,過了半個時辰,太醫才趕了過來,來的是兒科聖手蘇太醫。
胤禛這才把弘時放下來,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蘇太醫把脈。
“四貝勒,小阿哥這是過敏所致。”蘇太醫將弘時的衣物掩好,道:“因為症狀比較輕,輕易把不出來,但
小阿哥皮肉細嫩,受不了癢,才會哭鬨不停。仔細找找,身上應該有微微凸起的小疙瘩,倒不一定會泛紅。微臣開兩個方子,一個內服一個外敷,早晚各一次,一兩日便能好。”
“過敏?”胤禛怔了下,又問李側福晉:“弘時晚間都用了什麼?”
李側福晉回憶了片刻,一一說來,都是些尋常東西,聽不出哪個才是讓弘時過敏的東西。
蘇太醫也聽不出,隻道:“平日多注意著些,這方子溫和,過敏了都可用。”
藥煎好之後,胤禛親自給弘時喂下,又在腿上找到了小疙瘩,塗了外敷的藥,輕輕壓著他的腿,不讓他亂動。
約莫一柱香的功夫後,弘時便噙著淚睡著了。
胤禛這才鬆開手,眼前猛然一陣恍惚,緩了片刻才好。
這會兒依勒佳和弘昀都醒了,胤禛陪著用了早膳才離開。
“去給宮裡捎個信,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彆說。”請了太醫,昨日府裡的事兒便不好再拖著不說了。
蘇培盛自然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
他半路離了,王正一直跟著胤禛,看了一眼方向,便知道他這是要去哪兒。
果不其然,胤禛來了聽雨軒。
聽雨軒裡,魏紫仍睡著,嘴唇微張吐著氣,被子被踢開了一半,衣服也被卷了上去。
小腹依舊平坦。
胤禛伸手拉直了她的衣服,又給她蓋上了被子,坐在床邊,揉了揉眉心。
“爺......”
胤禛看過去,見剛才還睡的臉紅撲撲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睜了眼,眼皮有些微腫,聲音帶著些啞,手摸索著搭在他的大掌上。
“您醒了。”魏紫撐著想坐起來,被胤禛從被子裡提溜了出來,摟在懷中,滾燙大掌不偏不倚的貼在肚子上。
魏紫無聲的打了個哈切,有點熱。
“你也醒了。”身後的胸膛震震的,震的魏紫耳畔都有些發燙。
她不自在的扭過頭,仰著下巴看胤禛。
男人下巴上冒著青茬,眉眼低垂著,雖然沒什麼表情卻看起來想到疲憊,抵在她的肩膀上,快要睡著的模樣。
太累可是會生病的。魏紫出神的想著。
又想了想,便在胤禛懷裡扭了扭,轉了半邊身子,手指搭在他臉上,湊上去輕啄了了一下他的唇,渡
了口精氣。
很軟,很涼。
魏紫舔了下唇,回味著。
其實精氣這玩意兒她隻要修練就會有,沒什麼損耗不損耗的,之前不給......隻是沒想起來罷了。
對於怎麼報恩,她還是不怎麼清楚。
被啄了一口的那個抬眼,笑了下,伸手撫過她的麵頰。
胤禛忽然感到困意如排山倒海般襲來,他打了個哈氣,合上嘴,見魏紫也在小小的打哈切,張著嘴巴都十分秀氣模樣。
便等著她打完了哈切,手指拭去眼角淚珠,翻了個身,抱著魏紫,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