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來慈已經一路小跑地趕了回去。
白樺院裡一片荒荒涼涼,明明剛過年節不久,大紅燈籠還掛著,滿院頹敗之氣都已經擋不住了。
院裡沒什麼人,那些粗使婆子雖然不樂意伺候這樣一個主子,卻也不敢怠慢差事,處處都是乾淨的。侍女們除了來慈,彆的要不是躲在房間裡,要麼就是找人活絡去了。
來慈一路跑進寢房裡,一個人都沒遇到。
“格、格格!”來慈進屋先推了點窗,她離開得久,屋子裡苦悶得慌,又端了溫茶放到一邊,扶著昏昏沉沉的鈕祜祿格格喂了點水,輕輕喚道:“格格,格格。”
鈕祜祿格格在輕聲呼喚之中睜開了眼,下意識地咽下了口中的水,兩口之後,擺了擺手,由來慈扶著倚到床邊,還有些迷茫。
沒有儘頭的病痛讓她終日恍惚,分不清晝夜。片刻之後,終於清醒的鈕祜祿格格看向來慈,啞聲問道:“她見你了?”
來慈已經將茶杯放了回去,跪在床邊,垂首道:“側福晉沒有見奴婢,奴婢提及福晉之事,如煙又去通傳,但側福晉仍舊沒有見奴婢。”
“……明天再去。”鈕祜祿格格漠然道:“一定要把她請過來。”
來慈跪伏下去,道:“是。”
第二日,來慈又去了晨院,依舊沒有見到魏紫。鈕祜祿格格聽聞後卻沒有再讓她去第三次了。
魏紫是個什麼性子,鈕祜祿格格還是有幾分體會的,即便她再心切也不敢再讓來慈過去了。
倒是魏紫,第三日還特意問了如煙,今日白樺院有沒有遣人過來,如煙說沒有,魏紫還有些失望。她本來還想見見鈕祜祿格格怎麼同著福晉的麵說關於她的事呢,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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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間,小魚過了兩歲生辰,當日並沒有大過,甚至沒有在府裡擺宴,但是胤禛卻是結結實實陪了小魚一天,連書房都沒去過。
若是旁人怕是得又是惶恐又是不舍地勸胤禛正事要緊,魏紫卻是適應良好,提都沒提。
她如今月份已經有七個月大了,肚子裡像是塞了個球,站不能久站,躺隻能側躺,這一胎懷到現在才到艱難的時候。
腿腳不僅開始浮腫,半夜裡還會抽筋,直接把人疼醒。
這夜也是如此。
魏紫的痛呼聲驚醒了胤禛,他刷地一下坐起身,一絲睡意都沒殘餘,急迫問道:“怎麼了?”
魏紫皺巴著臉,指了指腿,說:“抽筋了……”
屋內早就沒了燈光,隻有皎白月色順著窗子溜了進來,為這深夜留下一縷光亮。
胤禛眯著眼睛,手順著滑下去,握住抽筋的那條腿,輕輕地抬高,扳了一下,聽到魏紫呼出一口氣才放下,手卻沒離開,壓在小腿上勻力按著。
“明兒讓太醫來看看。”胤禛眉心微皺,雖說抽筋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保險一點更讓人放心。
魏紫毫不客氣地嗔道:“看什麼,不過是身子重了,壓到腿腳了而已……又不是頭一遭了。”
她說著還有些氣悶,若是有能讓男子懷孕的法子就好了,都是女子吃這苦也太不公平。
胤禛微怔:“……不是頭一遭?”
懷小魚時,七八月份他正在易光,但是這一胎他一直都陪著魏紫,一點兒不拉的。
“之前幾日你都在前院。”魏紫已經有了困了,躺倒往下蹭了蹭,一隻腳又蹬到了被子外麵。
胤禛這才反應過來,有幾日他忙得厲害,處理完已經是深夜了,哪裡會回晨院驚動她,便囫圇在外院睡下了。
沒想到就是那幾日裡,魏紫竟然腿抽筋了。
“以後都陪著你,睡吧。”胤禛把她有些微腫的腳塞回了被子裡,從背後摟住了她。
第二日魏紫起床已經有太醫在等著了。雖說孕期腿抽筋是常事,但也不是無法緩解的。留著白胡子的太醫慢吞吞道:“側福晉平日多曬曬太陽,夜裡小心不要著涼。”
聽上去平平無奇,但真這麼做了抽筋的次數確實減少了。
果然是太醫,與尋常大夫相比還是有些不同的。
不僅如此,胤禛也愈發在意起來,隻要在一處視線就沒從魏紫身上離開過,平日起居更是處處小心。
魏紫享受著無微不至的照顧,心氣愈發順暢,養胎倒也不覺漫長,三月後於康熙四十七年五月七日,誕下一名足月男嬰,乳名水哥兒。
明明孕期症狀都與懷小魚時格外不同,本以為是個女孩兒,沒想到還是個小阿哥。
胤禛沒什麼失不失望的,他本就子嗣不豐,男孩兒女孩兒都喜愛得緊,更何況這是他與魏紫的孩子。
五月裡坐月子實在是折磨人,若魏紫真是個普通人怕是已經餿了。胤禛聞到她身上的清香也隻當沒聞到,倒是叫滿院的下人們以為找出了偷偷給側福晉擦洗的元凶。
好不容易出了月子,魏紫還惦記著再跑去熱河行宮撒歡,卻因著突如其來的一件事,徹底去不了了。
不僅魏紫去不了了,連胤禛今年都不便隨扈。
福晉的病情惡化,數位太醫一同診治,婉言道就是最近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探頭.jpg
這幾天其實就是一開始卡文卡的寫不出來,但是一旦懶散下來後麵想勤快就好難,我被鹹魚製裁了。挺不好意思的,畢竟我自己看都最討厭不說一句就消失的作者,終究是成為了自己討厭的人(點煙圈
我要是沒鴿,霸王花這本說不定都已經收完尾了。
抱頭屈膝.jpg
但是大家一直都很溫柔,不管是無言離開的還是還在等我的,筆芯。
我還是很懶,很不自律,沒有自製力,但是在努力想好好把這本寫完。
筆芯,輕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