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不低頭(2 / 2)

農門肥妻 輕寒 12291 字 5個月前

已經將晚飯準備好了的梁氏見狀,嘀咕道:“怎麼要吃飯了,七墨還去劈柴?”

李雲月和安誌柏表示,他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但梁氏繼續發話:“雲月,去後院叫你夫君過來,準備吃晚飯了。”

李雲月就扯了扯安誌柏的袖子,“誌柏,去喊你哥進來。”

安誌柏看著她,很明顯是在問,為什麼是他去?

這時候,梁氏又發話了,“雲月,你的夫君你不去叫,咋還能指望誌柏去呢?許久許久以前,七墨可是說了,相對於弟弟來說,娘子是他這輩子更為親密的人。”

安誌柏瞪大眼睛,當初他聽那句話的時候,年齡還不算大,感覺不深刻,現在再聽這句話,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他和兄長可是有血緣關係的,竟然還不如他和李雲月親密,太過分了!他是絕對不會去喊安七墨來吃飯的。

李雲月癟了癟嘴,不願意起身,但梁氏的目光一個勁兒地往她身上瞟,她想不去也不行。

可是,如果她就這樣去喊安七墨的話,不就代表她是先低頭的那一方嗎?

明明錯的人是他,做得很過分的人,也是他!

她完全不想先低頭啊。

算了,出去就告訴他,喊他進屋吃飯是娘的意思,隨便他愛來不來。

一念罷,她便要站起來,往後院走。

豈料此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

“給我砸!李雲月太過分了,一次又一次地玩弄我們!我們得讓她吃點苦頭!”有人如此說道。

緊跟著,她就聽到好像有什麼東西,砸到牆壁上的聲音。

李雲月內心一驚,該不會那些沒通過的父母們,聯合起來跑到這兒來鬨事吧?

聽那些聲音,真的很像這麼回事!

梁氏慌了,“怎麼回事?外麵是怎麼回事?”

李雲月深吸一口氣,“婆婆,你彆慌,應該是那些鬨事的父母們,我們好好地待在屋子裡,不要出去就好,他們鬨完了就會離開的。”

這個時候出門,是最最不妥當的,誰也不確定他們手裡是拿著臭雞蛋呢還是拿著石頭,要是被一塊石頭砸中腦袋,豈不得不償失?

現在他們能夠做的,就是將門窗關上,不要出去!

剛這麼想著呢,李雲月就見一枚石子,從窗外丟了進來,好巧不巧的,這枚石子直衝她的眉心。

真的隻是眨眼間的功夫而已,她本能地想要蹲下去,以此來避開直衝自己眉心而來的石子。

可好像根本來不及了,就在這一刹那間,一隻手忽然出現在她眼前,精準地捉住了這枚石子。

李雲月脊背上出了一層汗,她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眨了好幾下眼睛,心有餘悸地看向旁邊,這才發現不知是何時進來的安七墨,捉住了剛剛那枚石子。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安七墨邁步往門外去了。

李雲月內心一提,想要拉住他,彆讓他出去,現在外麵正危險呢,可她伸出手去時,他整個人已經走開去了,她隻抓住滿袖清風。

李雲月想也沒想,就追隨他的腳步,小跑著出去了。

跑出大門口,她看到安七墨手裡拿著一根扁擔,在將彆人砸來的石子,不斷地擋回去。

人數不多,砸來的石子並不密集,擋開這些石子,在他這個武狀元來說,並不在話下。

不僅如此,他還將力發在石子上,導致石子往回飛去,砸在鬨事的村民們的腹部或者腿上。

院子裡,很快響起一片哇哇亂叫聲。

飛回去的石子雖然沒能要他們的命,也沒能讓他們重傷,但至少能阻止他們,往家裡扔石子,或者扔其他東西。

沒過多久,大家在躲避飛回去的石子時,耗費了大量的力氣,以至於氣喘籲籲。

沒人再往家裡扔東西,但安七墨還沒停手,他用扁擔將地上所有能踢起來的東西,都給挑起來,然後打向那些老鬨事的村民們。

起初大家還是氣喘籲籲,到最後,一個踩一個的,都跌倒在地上了,好不熱鬨。

李雲月卻緊皺眉頭,今晚的安七墨身上有一股肅殺之氣,讓人不敢靠近。

大家見他還沒有停手的意思,便紛紛求饒起來。

李雲月真擔心他會將這些人給折磨殘了,便大聲喊道:“安七墨!可以了,放下你手裡的扁擔,不要再打了!”

安七墨動作一頓,卻並未打算放下扁擔,李雲月無奈,隻好小跑過去!

她這樣做無疑是非常危險的,扁擔可沒長眼睛,若是安七墨一個不小心,將扁擔打在她身上,那可就危險了!

但她沒有辦法,她如果不阻止他的話,隻怕會出大事!

跌倒在地上的村民們,都怔忪地看著李雲月朝安七墨跑去,心頭想著,若是安七墨手中的扁擔,將李雲月給打傷了,那才好哩。

事實上,除了安七墨自己之外,誰也不知道,他的眼角餘光一直關注著李雲月,她跑過來的時候,他更是知道,隻是他假裝看不見而已。

他在舞動扁擔的時候,更是放慢了不少速度,根本不會讓扁擔傷到她。

李雲月跑到他身邊之後,便緊緊地攥住他的手臂,“安七墨,你不要再打了!我讓你不要再打了,沒有聽到嗎?”

因為著急,她說出來的話,反而像是在斥責!

“他們拿垃圾和石子來砸我家房子,為什麼我不能打回去?”安七墨冷漠地回答!

“可你再這樣打下去,他們會受傷的!到時候不還是你來擔負責任嗎?”

安七墨緊抿著唇,沉默下來。

院子裡點著一盞紅燈籠,現在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微紅的燈光照耀在眾人的臉上,誰也看不太懂彆人的表情。

李雲月仍舊緊緊抓著他的胳膊,轉頭看向跌倒在地上的村民們,大約有六七個人左右,婦人人數比較多。

“你們今晚為何到我家裡來鬨?”李雲月沉聲問道:“若是你們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便隻能去找石村長過來評評理了!”

其中一名被石子砸得比較少的婦人,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擺袖子,大聲道:“有啥不能說的?我們剛剛看了紅榜,榜上沒有我們家孩子的名字!”

“李雲月,上次沒有我們孩子也就罷了,為何這次還沒有?我們可都是去參加考試了的!你存心耍弄我們,是不是?”

他們心中甚是不服氣,且覺得丟臉,就與其他也沒通過考試的父母商量,互相攛掇著,跑到這兒鬨事來了。

李雲月皺著眉頭,她猜的果然沒錯,這些人的確是為入學之事來的。

“既然你們不服氣,那我在此處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來回答一下,我再告訴你們,為何你們沒有通過考試!”

“行,你說吧!我倒是要聽聽看,我們到底有哪點不如彆個了!”那婦人捋起袖子,雙手環臂,頗為囂張地看著李雲月。

其他人也都相繼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個氣呼呼的,真他娘的晦氣,剛剛安七墨的扁擔,竟然沒能傷了李雲月!老天爺眼瞎啊!

李雲月不慌不忙道:“我記得,我在學堂的時候,都問過各位,如果你們孩子在書院裡,偷了其他同學的錢去買糖吃,你們如何處理,你們的回答是怎樣的?”

“被你選入書院的孩子,家裡都是窮得叮當響的,咋會有錢給我孩子偷?”

“如果孩子偷了,那肯定是因為他太想吃糖了,我這個做父親的,給他還上便是了。”

“我家孩子不可能做那等事情,如果真有此事,那肯定是被誣陷的!”

“李夫子,你問這個問題,是在看不起我家孩子麼?”

“……”

七個父母,相繼給出自己當天的回答。

當日聽著這些答案,李雲月相當淡定,因為更加糟糕的答案,她都聽過。可現在再聽這些言語,當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發笑啊。

“你們的答案,都還在我的記錄上,現在我來告訴你們,你們的答案,為何沒有通過考試。”李雲月忍住沒笑,說話語氣也很是平靜。

“首先,孩子身上攜帶有錢,雖然不是經常性的,但偶爾性也是有的,父母將錢給孩子,不單純是讓他們拿去買糖,而是買醋、或者是買酒。所以,那位母親說,孩子家裡窮得叮當響,不可能帶錢去書院的話,是不成立的。”

“還有父親說,孩子偷錢,會幫孩子還上,那如果孩子長大以後,因為太想吃雞鴨魚肉,去飯店吃了幾兩銀子的飯菜,您也可以直接幫他還了嗎?又或者他去搶劫了?搶個幾百兩銀子呢?或許你會覺得這不可能,可是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孩子小的時候,就敢偷同學的錢了,長大後膽子更是大。”

“還有說誣陷的……誣陷不誣陷,是要用證據說話的。如果當真書院有孩子丟錢了,而偷盜者父母不給予配合,身為書院的夫子,我如何向丟錢的孩子父母交代?”

“還說我看不起你們家的,簡直是更大的笑話,你拿自己家的境況,去和彆家比一比,應該還有不少人家,日子過得比你家苦吧?可人家父母已經通過考試了。”

李雲月一樁樁、一件件地說出來,中間都不帶多少停頓的,說話聲音鏗鏘有力,不容人質疑。

“大家也請先不要激動,我以上說的這些,是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兒,而不是說,你們的孩子已經做出了下作之事兒。而是你們的答案,給我一種‘你們的孩子做錯了事你們不會認真對待’的認知。所以,你們真的應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都明白了?”

村民們麵麵相覷,緊接著滿臉羞紅起來,大概是覺得,李雲月分析得有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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