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時,天色已黑,天空之上,掛著點點星芒,勉強照亮前行的路。
坐在馬車裡的李雲月,聽著馬蹄噠噠的聲響,她忽然掀開車簾子,湊到安七墨身旁來。
“怎麼出來了?在裡邊待著太悶?”
“沒有,我隻是想到你今天的行為,真的是太帥了!”
安七墨不是第一次聽李雲月使用“帥”這個字,基本上可以知道這是誇獎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翹起來。
“不過,我剛才在裡麵坐著的時候,想到一首詩,念給你聽好不好?”
“是你自己做的詩嗎?”
“不是啊,我從書本上讀來的。”現代詩。
“好,念來聽聽。”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般開落……我噠噠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是的,剛才她在馬車裡,聽著噠噠的馬蹄聲,想到的就是這首詩。
“和我在一起,你竟如此悲傷麼?”沉吟片刻,安七墨開口說道,語氣有些幽怨。
李雲月連忙解釋道:“不是啊,就是忽然想到而已,覺得這首詩寫得真好,然後想要和你分享。”
不過說起來,當初他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她不也是詩中女子等待歸人的那種心情嗎?
安七墨沒有再糾結這個事情,隻安心趕路,李雲月繼續坐在他旁邊。
現在是夜晚,不是很熱,坐在外麵還可以吹吹風,涼爽得很。
“對了,夫君,就這樣離開,你會不會放心不下?”過一會兒之後,李雲月問道,彆看安七墨走得乾脆,但她內心裡還是擔心他會放心不下滄州難民的。
在李雲月看來,當初是她和安七墨主動去幫忙救濟難民的,得不到難民們的感謝,她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而安七墨呢,彆看他不愛說話,一副很高冷的樣子,他卻是真正的心係百姓的。滄州還是他拚著自己的血汗,和兄弟們保衛下來的,對這片土地,以及這片土地上的人,他有著特殊的感情,放不下自然是正常的。
安七墨抿起嘴唇,好一會兒才道:“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他們有自己的人生,他們應該為自己的行為和決定負責任。”
“嗯,夫君說得有道理。”他能夠將這一點看清楚,李雲月還是很開心的。她和安七墨也都有自己的人生,沒道理為當地難民負全責。
他們到下一個縣城時,已經是深夜,他們便在當地宿下,第二日早起便開始趕路。
上次他們來的路上,是遊山玩水過來的,花費的時間自然就多了,現在他們回去,隻以回家為目標,花在路上的時間就減少了。
四日後,馬車抵達夷州城,離開的時候,天氣還沒有轉暖,萬物依舊蕭條,現在再看,就覺得四周綠油油的一片,夷州城內越發熱鬨起來了。
安七墨直接將馬車趕回了安府,管家見到他們,激動地跑進府內。
“將軍和夫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