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雪封城的第四天,及腰深的雪窩裡艱難的行來了一隊人馬。
前麵一行兩隊在匆忙鏟雪,騎在馬上的紅衣將軍抬眼望著籠罩在灰蒙蒙煙紗之下的京城。
心中悲涼驟起,隻覺得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離國破家亡不遠了。
馬下的隨從催促著:“快點快點,再鏟快一點!”
紅衣將軍身下的馬打了個響鼻,終於,桀驁的男人開口道:“曾纓,去看看那伶倌醒了沒有。”
隨從聽後,忙朝紅衣將軍行了個禮,答道:“是,小的這就去瞧。”
說著他小跑兩步,跑到了位於隨從身後的軟轎旁,掀開轎簾看了一眼。
轎中趴臥著一個塗脂抹粉的男子,男子一身奇裝異服,頭上還彆著一朵紅花,下巴上點著一枚碩大的紅痣,看上去頗為滑稽。
轎中人依然在沉睡,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曾纓又小跑幾步來到那棗紅駿馬前,躬身行禮道:“大將軍,還沒醒。”
大將軍緩緩點了點頭,又問隨從:“繩子綁緊了嗎?此人擅長逃遁,千萬彆讓他跑了。”
曾纓自信滿滿,說道:“將軍放心,小的彆的不行,抓人綁人不在話下!”
大將軍沒再說什麼,曾纓便又去催促前麵鏟雪的人了。
茫茫大雪中,一行人如龜行蝸進,極其緩慢的靠近著京城的方向。
卻是一聲哨箭破空而來,一聲慘叫過後,一名鏟雪小廝被射殺,赤目的紅濺在雪上,鮮明的對比色讓人心驚。
小廝裡一陣慌亂,將軍翻身從馬上飛了出去,打落幾枚羽箭後大喊道:“彆慌!戒備!”
所有隨從將軟轎圍了起來,曾纓也拿起了腰間懸掛著的□□,回報道:“大將軍,是黑羽箭!”
大將軍怒喝了一聲:“夷狗!”
話音剛落,一隊人馬便衝了出來,來人黑衣黑帽全副武裝,與大將軍一行人纏鬥在了一起。
廝殺聲漸起,軟轎裡趴臥的男人也醒了。
他一臉迷茫的揉了揉眼睛,雖然身上蓋著狐裘,卻仍然凍了個瑟瑟發抖。
他攏起手來哈了口氣,一支羽箭便帶著響動砰的一聲射進了轎內。
楚楓玨嚇得慘叫一聲,捂著心口半天沒緩過勁兒來:媽媽呀這是怎麼了?逃個課而已,犯不著,真犯不著!
卻見箭尾上掛著個錦囊,他立即把錦囊給拿了下來,收進了懷中。
而在他把錦囊收進懷中的瞬間,外麵的廝殺聲也漸消。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些人便退得一乾二淨。
楚楓玨剛要下轎看看這是怎麼回事,誰在給他惡作劇。
便見自己雙腳被鐵鏈鎖得結結實實,彆說下轎,想動一下都磨得腳踝生疼。
這他娘的是怎麼回事?
楚楓玨的大腦思索著,昨晚他熬夜看,看到了天麻麻亮。
一看手機五點半了,於是理所應當的翹掉了上午的課。
一覺睡得十分沉,香甜無比,醒來便被困在了這轎內。
轎外傳來腳步聲,轎簾被一個黑瘦的年輕男人掀開,和他對視了兩秒後那男人轉身喊道:“大將軍,這伶倌醒了。”
伶倌?
楚楓玨皺起了眉心,這稱呼……
不是吧不是吧?
不會是真的吧?
伶倌在古代是戲子的意思,剛剛那小廝打扮的人叫他伶倌?
他再抬眸,果然看到了自己身上花花綠綠的戲服。
再一摸臉上,厚厚一層鉛粉。
頭上重重假飾,還彆著一朵不倫不類的小紅花。
他把那小紅花扔到一邊,心裡砰砰直跳。
這場景何其熟悉,莫不是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樣,穿進了昨夜看的那本書裡?
其實,那並不是一本,而是一本宮闈野史。
所謂野史,就是正史的對比。
曆史上,書寫曆史的都是勝利者。
他們會用春秋筆法,將一些自己不想說給世人聽的東西去掉。
而野史就不一樣了,它們往往更加真實,也更加有趨向性。
比如他昨晚所看的那本書,就是寫周朝末代皇帝軒冥燁的宮闈秘事。
一般這種秘事,基本寫的都是風花雪月。
再配以寫實的插圖,非常受閨閣青年男女的喜愛。
周朝末,南蠻北夷東狄西戎四虎窺伺。
皇帝卻是大肆享樂,勞民傷財,興建華府宮殿,甄選美人入宮。
內憂外患重重,如一千瘡百孔的巨堤,隻差一隻洞穿堤岸的議穴,便能傾刻間將這一巨堤覆滅。
楚楓玨身為豪門私生子,對正史不感興趣。
他之所以會看這本書,就是把它當成小黃文來擼的。
有一說一,小黃文都沒有周朝皇帝爽,上千名美人藏於後宮,想日誰便日誰,開心了還能開一個百人趴體,豈不快哉?
不過這野史卻不按套路出牌,主人公除了周帝外,竟然是另一個男的。
楚楓玨自認為自己直得不能再直,對男男那點事兒沒什麼興趣。
但人人都是有獵奇心態的,在翻過第一頁後,便忍不住翻開了第二頁,第三頁……第一百零八頁。
雖說他解鎖了男男十八式,但是心裡總覺得缺了那麼點兒什麼。
他心道軒冥燁你他媽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