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連海提醒道:“皇上,您該用藥了。”

軒冥燁揮手,連海把藥端了上來。

他端起藥碗一飲而儘,抬頭看向窗外,又下雪了。

雪花覆起薄薄一層,今冬大雪下了一場又一場。

仿佛老天也故意跟他作對,越是在他心情低劣的時候,越是下雪。

雪中有他蕩著秋千的母親,有他倒在血泊裡的皇兄,還有韓沐清對著他微笑的側臉。

軒冥燁按了按太陽穴,說道:“連清,擺駕上聽司。”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軒冥燁轉身上了馬車,輕車熟路的於一條秘道朝上聽司走去。

上聽司與皇宮隻隔了一道宮牆,視覺上卻並非如此,這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從秘道到上聽司隻需要走一柱香的功夫,推開暗門,便進入了上聽司地宮。

銅鈴聲叮鈴鈴響起,袁豐立即下了地宮,親自迎接軒冥燁。

軒冥燁擺手示意他無須行禮,開口道:“朕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袁豐答道:“回皇上,都查清楚了,確不是夷人所為。”

“哦。”皇帝應聲:“那誰是那第五方勢力呢?”

袁豐卻又搖頭,說道:“也不存在第五方勢力。”

軒冥燁道:“嗯?”

袁豐點了點頭,說道:“據微臣所查,應確係南境所為,而且那些人的身份,都是幽王親信。”

軒冥燁輕笑:“幽王親信?南境幽王的親信,除了他還能有誰?”

袁豐的內心極其複雜,他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作了。

難不成是那位正主拈酸吃醋,不想皇上身邊有個贗品?

袁豐不敢說話,軒冥燁也沒再多說什麼。

但是他的內心卻並不認同袁豐的話,韓沐清阻止楚楓玨來自己身邊?

如果韓沐清知道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怕是巴不得他能來自己身邊吧!

畢竟這世間隻需要一個救世賢君,如果多一個,那對百姓來說不但不是幸事,還有可能是大禍。

軒冥燁道:“好,這件事就查到這裡吧!帶朕去天字號地牢,朕想和他說說話。”

袁豐點頭,轉身帶著軒冥燁又下了地宮的下一層。

在幽深昏暗的地底深處,潮濕的水牢旁,修築著一間華美的囚室。

囚室裡的人蓬頭垢麵,身著紅色錦衣,正盤腿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聽到動靜後他睜開眼,見到來人是軒冥燁後,又緩緩把眼合上了。

軒冥燁上前,抓著地牢的鐵柵欄,說道:“朕還好好的活著,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那人雖不修邊幅,卻是一張椎子臉妖冶異常。

眼角一滴鮮紅似血的淚痣,透著不祥卻又妖媚的色澤。

那淚痣仿佛在地牢長明燈的映襯下折射著熠熠燈輝,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那人一開口,聲音竟是雌雄莫辯,他說道:“失望談不上,倒是有些意外。”

軒冥燁不疾不徐,說道:“哦,有什麼意外的?”

那人答道:“想不到你能撐這麼久,蠱毒名喚輪回,每逢月圓之夜發作。發作之時痛不欲生,恨不得咬舌自儘,以解焚身之痛。你能挺過來,倒也是條漢子。”

軒冥燁仿佛對他說的話不是特彆在意,說道:“我關了你兩年了,還是不肯說為什麼殺我?”

對方閉著眼睛,緩慢的深呼吸一下,說道:“你生性殘暴,殺你還需要理由嗎?你身邊,想殺你的還少嗎?”

軒冥燁笑,說道:“是,不少。但他們殺我都有理由,要麼家仇,要麼國恨,要麼家仇國恨。或者為了朕手裡的江山,想找個正當的理由拿去,也是費煞了苦心。朕查了你兩年,也查不出你為何要殺朕。”

那人終於睜開了眼睛,在軒冥燁臉上看了片刻,說道:“哦,這倒是也讓我很意外。你不是不問國事,荒淫無道嗎?查這些做什麼?殺了我便是。”

軒冥燁來回走了兩步,仿佛是在思索怎麼回答。

又聽那人說道:“明天便是月圓之夜,你來找我,是想問解毒之法嗎?”

軒冥燁搖了搖頭,說道:“無礙,朕不需要解毒。”

聽了軒冥燁的話,那人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輪回之毒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一般人在毒發的第一次就會自溺。

因為輪回發作起來,會遭受烈火焚身之痛。

這種情況下,中毒之人會忍不住去找水,將自己整個浸在水裡。

軒冥燁卻說他不需要解毒,著實是個狠人。

那人終於起身,給了軒冥燁第一個正看的眼神,問道:“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堂堂大周皇帝,不會沒事兒來看一個刺客吧?”

軒冥燁側頭看著他,忽然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楚楓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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