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夜沒睡,卻也不知道乾了什麼。
還用自己畫的那幅地形圖做幌子,真不知道這一晚上在忙些什麼。
他靜立到床側,也不說什麼,隻是安靜的呆著。
軒冥燁看了一會兒書可能覺得無聊,便也拿了張紙開始瞎畫。
“玳瑁”看了一眼,發現他在畫自家傻兒子的睡姿。
這也能入畫?
醜的簡直連他這個親爹都不忍看下去。
好在畫隻畫了個輪廓,床上的楚楓玨便翻了個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軒冥燁見他醒了便停了筆,抬頭看了下日頭,說道:“得,殿下今日湊個晚飯得了。”
楚楓玨也看了看天,竟已過了晌午。
他打了個哈欠,說道:“皇上,臣……隻是太困了。”
嗓音啞啞的,十分不舒服。
這時“玳瑁”給他端上了人參烏雞湯,此時燉的正是軟爛入味的時候。
楚楓玨接了過來,用小湯匙一勺一勺的喝著。
一邊喝一邊說道:“皇上看過臣畫的圖了嗎?”
軒冥燁道:“嗯,看過了,就是那字寫的著實醜了點。”
楚楓玨吃了一塊軟爛的雞肉,說道:“哎呀能看懂就行唄。”
楚楓玨抬頭,正對上軒冥燁缺了一塊的袖口。
他皺眉問道:“怎……怎麼回事?”
軒冥燁沒承認,隻說道:“不小心扯掉了,不重要,朕有事要和你說。你喝完了雞湯,跟朕來書房。”
楚楓玨點頭,加速吃完了雞湯。
洗漱後穿好了衣服,耳邊傳來裴珩的聲音:“剛剛你睡覺不知道怎麼壓住了他的袍袖,怕吵醒你,讓我拿了把剪刀自己的袖子剪了。”
楚楓斑:???
真?斷袖之癖!
他現在也開始迷茫,狗皇帝到底對他什麼感情?
難道不是一個非常好用的,發泄機器嗎?
還是個好看的替身。
裴珩道:“他倒是對你還不錯。”
楚楓玨道:“您可不要對眼前的表象所蒙蔽了,他哪是對我不錯,明明是對韓沐清好。我作為他的替身,自然也能享受到一二。”
裴珩卻並不這麼覺得,他也是過來人了,明白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是真心還是假意。
收拾停當後,楚楓玨去了書房。
軒冥燁已經等在那裡了,手邊攤著那幅地形圖。
一見楚楓玨進門,便直截了當的說道:“蒙狄發來秘信,南境一聽說他失蹤,便開始在邊境布兵了。”
楚楓玨一聽,立即道:“他們是想趁虛而入?”
軒冥燁把玩著一支毛筆,說道:“很顯然是這樣的。”
楚楓玨道:“那怎麼辦呢?”
軒冥燁道:“暫時他們還是攻不過南境邊防線的,雖然他們也知道蒙將軍失蹤了。但蒙家軍忠骨如鐵板一塊,想要瓦解蒙家軍,單單活捉一個蒙狄還是不夠的。”
楚楓玨問道:“蒙將軍真的被活捉了嗎?”
軒冥燁道:“那怎麼可能?蒙狄就是條老泥鰍,想抓住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楓玨又問:“那蒙將軍為什麼要這樣做?”
軒冥燁想了想,說道:“他不止一次上書攻打南境,朕並未應允。”
楚楓玨揣著明白裝糊塗,問道:“哦?為什麼要攻打南境?”
軒冥燁笑,知道他這話裡裝著小心思。
於是想了想,說道:“他一直很不喜歡韓沐清,哪怕韓沐清質周時,他也一直對他頗有微詞。甚至覺得,韓沐清質周,本身就是一場陰謀。”
楚楓玨也笑,問道:“哦?那是陰謀嗎?”
軒冥燁看著楚楓玨的眼睛,說道:“不論是不是陰謀,都不重要,朕隻看重一個人的心,玉王可能明白?”
楚楓玨心道我不明白,嘴上卻說:“怕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軒冥燁看著他,說道:“好詩。”楚楓玨聳了聳肩,說道:“皇上,臣不在乎什麼韓沐清不韓沐清。臣在乎的,從頭到尾隻有皇上您一人。臣是您的人,以您為天,所以臣的心隻向著您。臣也知道,皇上的心裡未必有臣。至少,不是臣一人。您有三宮六院,還有韓相國,您是天子,自然是博愛的。但臣的心隻有一顆,隻裝得下皇上您。所以,臣的所思想想都是為大周,為皇上。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半天軒冥燁沒說話,他想解釋一句,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解釋。
他隻是有些迷茫,明知道他的目的很有可能和韓沐清一樣,卻還是對這一番話產生了震動。
軒冥燁其實並不想做什麼千古一帝,也不想做什麼亡國暴君。
隻要有人能真心待他,他便足矣。
江山?
若誰想要,拿去。
對韓沐清是如此,對眼前這人亦是如此。
可如果眼前這人,對他是真心呢?
軒冥燁並不想考慮這些,當一天皇帝混一天日子。
你們想怎麼做,那是你們的事了。
再抬頭看向眼前這人,眼中卻又忍不住掛上幾分溫柔,說道:“朕的玉王如此真心,倒是難得的很。來,跟朕說說,你這個地形圖有何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