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次對楚楓玨的隨意一句話, 都能驚豔以對,哪怕經曆的多了,軒冥燁還是難以平靜的去看待它。

他微微歎了口氣, 說道:“美人,你之大才, 做朕的眷侶,著實屈才。”

楚楓玨笑道:“皇上, 臣現在不也是在為百姓,為這大周做事嗎?”

軒冥燁問他:“那你不覺得,這樣對你來說難施手腳?”

楚楓玨的眼中露出疑惑, 說道:“皇上是給臣什麼限製了嗎?連這蒙家軍的軍令鐵牌都給了臣, 臣還有什麼難施手腳的?”

彆的不說,單單是這句話,韓沐清與他便是雲泥之彆。

他心中微動, 有些慶幸,最後留在自己身邊的是他。

楚楓玨又道:“皇上, 臣手中有教眾萬萬千,銀兩萬萬千。這條護城河若征勞役, 怕是又會讓百姓怨聲載道。不如承包出去, 再派工部督官監督。每日發給挑河工相應的銀子, 也能平息民怨。”

軒冥燁看向楚楓玨,說道:“你這顆心,怕是佛陀化的吧?”

楚楓玨心道這個模式,在我們國家可是貫徹到底的。

而且隻要給錢,百姓也更加樂意乾活, 工程進度也能快些。

於是楚楓玨讓工部張貼了榜文,招青壯有力的挑河工, 每日二十個大錢,工錢日結。

二十個大錢,對於青壯年來說不算多。

奈何秋至,再過些時日便要過冬了。

這樣的日子一到,再找工做就非常難。

於是不少城裡的青壯年來報名,甚至有不少外地的青年前來報到。

楚楓玨給他們規定了每月四天的假期,可以把賺到的錢送回家裡去。

工人們響應的都很積極,不到幾天的功夫,水渠開鑿就已經進行了大段。

眼看著進入深秋,楚楓玨裹著披風在瀟湘雨巷裡與一身風塵歸來的蒙狄交流情報。

蒙狄這半年的時間一直在到處網羅情報,年輕的將軍臉上也是被風吹日曬的粗黑了不少。

他劍眉微皺,說道:“情況並不是很樂觀,哪怕大周如今休養生息,這幾年皇上落下的,也無法趕超南幽了。”楚楓玨問道:“哦?怎麼講?”

如今蒙狄也已經得知了楚楓玨的真實身份,他也知道楚楓玨的真正才學有多強悍。

於是直言道:“我大周號稱雄獅百萬,但其實能湊足五十萬便算多了。南幽這些年練兵養馬,甚至在與北夷合作,買進上萬匹良種戰馬。饒是大周從現在起奮起直追,也難以追上。”

楚楓玨略一思索,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如此。”

蒙狄看他的的反應,不解道:“玉王並不擔心?”

楚楓玨道:“擔心也沒用啊!就能改變這個現實了嗎?”

蒙狄道:“是不對改變,如今我大周尚有一戰之力。若舉全力之力攻幽,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說不定能贏。”

楚楓玨卻搖了搖頭,說道:“算了,舉全國之力攻幽,蒙將軍也曾計算過傷亡?”

那種傷亡,是不計其數的。

一場惡戰,甚至可以讓一個戰區在幾年內淪為瘟疫區。

不僅僅是民不聊生,哪怕贏了南幽,整個國家的國力也會垮掉。

到時候如果再有四方不寧,怕是連一戰之力都沒有了。

蒙狄也知道現實,可他隻是不甘心,梗著脖子道:“難道真的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大周,覆滅在幽之下?”

楚楓玨思索了片刻,問蒙狄:“蒙將軍是忠臣,若大周並不是百姓樂土,蒙將軍還要忠於他嗎?”

蒙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隻說道:“蒙家世代忠軍,骨子裡都是一縷忠魂,是斷然不會背叛軒氏的。”

楚楓玨道:“不是讓你背叛,皇上還是皇上,隻是換一種方式,讓這個朝代存代。”

蒙狄問道:“如何換?”

楚楓玨附身在他耳邊,將自己的計謀講了一遍。

蒙狄看向他的眼神立即變了,說道:“你……你是說……”

楚楓玨笑了知,說道:“如今,我們能做的,自然是與幽合作。周邊三虎,單憑我們大周一國之力,也很難鏟除。既然南幽也有這個想法,那我們任什麼不用?到時候,我們再靜觀其變。”

蒙狄艱難道:“可是這樣一來……玉王你,就要置於危險之中了。”

楚楓玨笑了,說道:“危險?蒙將軍以為,我來周的時候不危險嗎?”

一想到楚楓玨當時被自己捉住,獻給皇上的場景。

瞬間對這名南幽前世子肅然起敬,他起身,朝楚楓玨行了個禮,說道:“蒙狄此生沒有服過誰,殿下是第一個。”

楚楓玨卻是莞爾一笑,說道:“將軍不必,本來大周這個模式,也已經不適應這個世界了。”

畢竟半奴隸半封建的製度,也該改朝換代了。

他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促進這個朝代的更迭。

如今他這麼做,也隻是為了做任務罷了。

說起來還怪慚愧的。

楚楓玨又道:“皇上這些年為了大周也暗裡做了不少努力,但我們都知道,他是天煞之命。能做到如今這一步,已經算是他個人能力超群。”

隻是他真的不適合再堅持下去了,繼續堅持下去,隻能如妲己所說,讓大周的怨氣更加深重。

哪怕是如今,有楚楓玨死死的幫他壓製著,也仍然他氣橫生。

百姓感念的人隻有楚楓玨,又有誰去感念軒冥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