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一更)(2 / 2)

黃昏的光線為安吉爾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淺金色的長發與更濃稠的色調交輝相映。換上病服的安吉爾·薩特清矍且高挑,猛一看上去,脆弱得像是一尊為師匠精心雕刻的玻璃人,美到極致,卻也是那麼易碎。

大家都喊他“天使”,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名字。黃昏之下坐在病床上的安吉爾·薩特,仿佛真的像是感受到了神明召喚的光輝,正在消耗生命對其作出回應。

這樣的安吉爾讓朱麗心驚。

她放緩步伐,走到了病床邊。直至朱麗的手掌搭在床板上,安吉爾才發現了她的存在。

青年轉過頭來,一雙藍眼中不含任何情緒。須臾之間他就這麼靜靜盯著朱麗,她真怕安吉爾下一個動作是把自己也趕出去。

於是她直接拿出手機。

[我不是伊桑,你就算趕我走,我也不會輕易離開的。]

她把這句話打出來給安吉爾看,換來了安吉爾一個很無奈的神情。

“我其實沒事,”他說,“隻是覺得機會難得,我終於……可以一個人靜靜了。”

朱麗抿了抿嘴角。

她的小動作換來了安吉爾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老實說,朱麗都不記得上次見到安吉爾這麼平和是什麼時候了,他越是這樣,越是讓朱麗覺得反常。

“朱麗,”安吉爾又開口,“你每次不讚同彆人的話語時,都會抿嘴角。”

“……”

朱麗一怔,而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頜。

“這麼多年,太多收獲,太多熱鬨了。”

安吉爾低了低頭,繼續低喃。

“給彆人看的,彆人給我看的。現在一切都歸於寂靜,隻有我和我的音樂……機會很難得。”

全然聽不見聲音的安吉爾,同樣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他生怕下意識說出來的話聲音太大,每一個字句都刻意放輕,需要仔細、仔細傾聽才能聽到。

但朱麗不相信他這番話。

過去的安吉爾絕對不會這麼說,憑借朱麗對他的了解,這家夥恐怕早已將這幾句話語在心底演練了許多遍,就是為了此時能順理成章地說出口,好讓關心他的人放心離開。

說好了一點一點改好,約定了一寸一寸落地。可願意接觸世俗的安吉爾好的沒學會,倒是先學會了用這種無關痛癢的謊言去推開彆人的關心。

這讓朱麗莫名地感覺到了幾分不爽。

[說得好聽。]

她用手機打字給他看:[那你怎麼睡不著覺?還要醫生給你開安眠藥才行。]

安吉爾看清質問後頓了頓,而後陷入了沉默。

很長時間內誰都沒有開口,在安吉爾失去聽力後,這樣的寂靜讓朱麗感覺格外難捱。

“朱麗。”

安吉爾答非所問:“如果我失去了一切,榮譽、名聲,還有登上舞台的權力。我該拿什麼追回你?”

道出這番話的安吉爾平靜又認真,淺藍色的雙眼裡一片澄澈,好似這不過是他創作途中的一個門檻難題,隻要仔細鑽研就一定能攻破的難關。

朱麗……卻更想捂住他的嘴巴,讓他把這些近乎立Fg的話語收回去。

[你——]

她想了想,有些生氣的飛速回道:[你一首歌的版權能賣多少你沒數嗎?給我賣慘?!]

即使安吉爾·薩特就此離開,再也不去創作了,這幾年來創作的歌曲專輯也足夠他過上許多富翁都望塵莫及的奢侈生活。朱麗的本意並不是字句的意義,但她就是看不得安吉爾這般喪氣透頂,恨不得要死一死才罷休的模樣。

安吉爾看到她近似威脅的話語後微微一怔,而後笑了起來。

“也是。”

他就像是長舒口氣般放鬆下來,連仿佛畫在麵孔中的“無所謂”都真切了幾分。

“我還有追回你的機會,”他說,“那就沒關係。”

安吉爾說出這句話時看似輕鬆的很,甚至有那麼幾分高興的意味。

但朱麗卻覺得一股克製不住的悲傷襲上心頭。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還是晚九點,大家晚上見!

我覺得吧不同情小垃圾也沒啥,我個人也沒什麼同情。但是一副彆人同情都是浪費感情的語氣說什麼“天才不靠天賦創作才是厲害”,那可是真的站著說話不腰疼。貝多芬克服不了失聰他也依然是一等英雄謝謝。失聰後創作固然偉大,但是也請不要忽略失去聽力對他來說是怎樣的坎坷和絕望好吧?不是克服了痛苦就等同於痛苦不存在了,不能共情就算了,嘴皮子上下一碰開始指點江山,恕我直言這情商還不如小垃圾本人高呢。

請大家原諒薑花突如其來的暴躁,朱麗這個故事寫到三十萬了,自始至終我文案上都掛著CP我也沒什麼玩CP買股戰隊的意思,前三章我預警了多少次他很作,真的不能接受安吉爾棄文就好了啊?何必給自己添堵呢?嫌棄小垃圾倒是無所謂,但是看到有姑娘說以貝多芬為例子來說失聰對音樂家也沒什麼,我是真的驚訝了整整一個晚上,合著還是失聰成就了貝多芬啦?問過貝多芬本人願意遭受這樣的痛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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