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閉口不談婚約的事,唐檸有點按捺不住心底的小怪獸,捏著錄音筆,老這麼拖著,不是個事,她是真不想和蔣牧攀扯半點關係。
隻是沒待她的耐心耗儘,蘇父就自作主張,同樣的是記者會,意在澄清不實傳聞,蘇家和蔣家的婚約僅僅隻是口頭婚約,沒有半點法律效應,做不得數。
婚前就和彆的女人攪和在一起,絕非良配。什麼哥哥妹妹的不過是塊遮羞布,想騙過他這個老江湖,純粹是癡心妄想。
恨不得生吞活剝蔣牧這個人麵獸心的年輕後生,煙蒂滿地,唇縫間冒出猙獰的字眼——蔣牧,他,怎,麼,敢!
大尾巴狼,勢必得嚴懲,天王老子來,依舊不好使。
婚約作廢,可唐檸的心委實稱不上鬆快,蘇父的拳拳愛女之心,沒有錯,可沒有人能活在象牙塔中,做個與世隔絕的公主。
“爸,我有話說,蔣牧的事不必大費周章,做個簡單的澄清就成。”又不是多大的事,記者會,嚴陣以待,實在犯不著。
僅僅是口頭婚約,又沒有辦過訂婚宴,芝麻綠豆大的事,沒什麼可緊張兮兮的。
相比退婚,現在她在意的是蘇父的態度,沒有征求當事人的意見,操縱女兒的人生,說交往就交往,說退婚就退婚,說一不二。
蘇父微微一頓,關在書房許久出來,憔悴低落早就收斂,板著臉,語氣嚴厲,“你小,你不懂,這個事,你不必說,大人的事大人來解決,你蔣伯父同意婚事作廢。”
嚴厲之餘,是微不可察的顫抖。
不懂,不必說,大人的事大人來解決,她純粹是個任人擺布的布娃娃。
蘇父叫她往東,她就不能往西,人生大事沒有自主權,傀儡娃娃式的生活。
“我現在已經不是孩子,雖然在爸爸您的眼裡,我依舊是沒有長大的小公主。”唐檸見蘇父怒目圓睜,沒有介意,隻是硬著頭皮自顧自說下去,逃避現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唐檸的眼神直視蘇父的眼,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可在人生大事上,我應該有話語權。我……”
“你不必再說,這事沒得商量。我是你的父親,我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現在沒有獨立的判斷能力。”蘇父煩躁地插話,見唐檸睜圓眼睛,似乎被嚇住的模樣,連忙放軟語調。
蔣牧這個混球給閨女灌的什麼迷魂湯,怎麼閨女一頭紮進去,九頭牛拉不回來。
唐檸睜圓眼睛,絕對不是被嚇住,她又不是沒見過風浪的小姑娘,隻是純粹對蘇父的教育觀念不讚同。
“我不是五歲小孩,不是十五歲的小姑娘,我現在已經二十五歲。如果二十五歲還沒有長大,如果二十五歲還沒有話語權。”唐檸垂下眼瞼,掩藏她眼眸中的鋒芒,柔柔地回答,模仿的是原主一貫的說話模式。
唐檸的心思很堅決,早就脫離未成年人的行列,不是個奶娃娃,有做決定的權力。
蘇父端著茶杯,一時僵住,無措又震怒,眼神複雜,手指微微顫抖。
下意識地掏出打火機,隻是掏煙的時候,發現煙早就被抽光,頂著唐檸不讚同的眼神,尷尬地笑笑,裝作沒有發生什麼的模樣,正襟危坐。
“蔣牧是爸爸千方百計挑出來,可他在交往期間,明目張膽和不知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乾妹妹眉來眼去。”唐檸微微頓住,半晌輕不可聞地呢喃道,“妹妹,蔣家沒承認,她算什麼妹妹,蔣牧隻是騙騙外頭的群眾。”
唐檸沒有拖泥帶水,自嘲地扶額,“若不是媒體曝光,我實在不敢想,將來會是什麼樣!”
蘇父眉頭一皺,臉色微微發青,“蔣牧是個意外,純屬爸爸的疏忽,爸爸沒有彆的奢求,隻求你一生無憂。沒有蔣牧,還有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