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沒消失的時候,唐檸看過朋友圈,一水的腦袋沒進水吧,零星兩個也隻以為她被盜號。
唐檸也是無奈,她說的是實話,可惜人家以為她在散播謠言,水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遲早會還回來,沿海地勢堪憂,洪水海嘯颶風,災難來的時候,你躲也躲不掉。
親戚朋友尚且是這麼個反應,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又怎麼可能會相信,大抵以為唐檸是神經病發作,沒見兩年乾旱麼!哪來的雨!
唐檸沒有添油加醋,隻是描述這邊的酸雨情況,她能乾的也就這麼點事,人家信還是不信,她管不過來。
沒過半個小時,信號越來越弱,信號徹底消失是兩個消失以後的事,信號發射基站怕是毀得七七八八。
掃碼支付的時代,怕是一去不複返,唐檸忍不住心情複雜。
雖然在酸雨爆發的一瞬間,唐檸就衝進商店,買東西,進去的時候是一個行李箱,出來的時候是四個行李箱,滿滿當當的全是吃食。
行李箱上掛著的,身上背的,加起來六個包,全是現金,在危難發生的時候,她能想到的就是這麼多。
人們沉浸在惶恐中,她在準備物資,她想的不過是活下去,不論如何要活下去。
信號消失,聯係不上家人,手機成為破銅爛鐵,這個信息時代,人們徹底奔潰,什麼雞湯,什麼安撫,派不上半點用處。
“沒有信號,聯係不上家人!”
“這什麼世道!”
“媽媽,我害怕,我要回家!!”
……
乘客的情緒,在這個時候爆發,奔潰的,尖銳的,混亂的狀況,實在有點嚇人。
入夜,唯一的光,是來自手電筒,信號基站被毀,能指望電線安然無恙麼,自然是不可能的。
恐懼,強烈的恐懼,世界末日,是不是要來臨,這個夜晚,全球躁動,沒有人可以平靜。
唐檸能做的,隻是離機場工作人員近點,再近點,避免被波及。
現在是法治社會,沒有暴動,小混亂處理得乾淨利索,唐檸不睡覺,守行李,吳漁攥緊唐檸的衣服,沒哭,就是有點不安。
“姐,我們不去首都,現在這個情況,首都肯定沒辦法去,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我們姐妹兩個相依為命,能活下去就是萬幸。”吳漁憂心忡忡,見唐檸眼神掃過來,頭越來越低。
她又不能長翅膀,怎麼去首都,火車高鐵肯定是奢望,軌道怎麼能禁受酸雨的侵蝕,搶修,破損成那個爛樣,真的能修過來,她不信。
火車高鐵X
汽車,不免不休,十天十夜,能不能到是個未知數,有沒有道路塌陷,加油站是否正常工作,酸雨會不會持續,一切都是未知數。
汽車X
何況去首都謀出路就是個借口,隻是首都是政治文化中心,這個地方肯定是最晚淪陷的。
“我是你姐,又不會吃人,怕什麼怕,不要慫,你這可憐的小樣,將來若是遇上惡人,豈不是會被嚇得瑟瑟發抖。”唐檸就怕吳漁是個小慫包。
當然真的是慫包也沒關係,慫包也是能訓成女戰士的,誰沒有個流淚脆弱的時候,這人是肉做的,又不是鐵打的。
“姐,你不要笑話我。”吳漁羞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