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愚孝女8(1 / 2)

炮灰逆襲日常 連諾 8124 字 5個月前

母子二人,看著路邊攤,狠狠地吞了口唾沫,餓啊,饞啊,想吃東西啊!

可他們身邊就兩個鋼鏰兒,隻能買兩個白麵饅頭,連口水都沒有,就那樣乾吃。

“要不是你傻,我們日子能過成這樣嗎?”唐媽媽怨啊惱啊!心裡那叫一個難受啊!

“放心吧,餓不死的。”唐哥哥板著張臭臉。

他們拎著行李在街上晃蕩了一整天,然後路過一家老鄉開的小餐館,懇求老板行行好收留自己一晚,老板聽他們是家鄉口音,問說咋回事,得知兩人出門在外被人把錢騙光了……暫時收留了兩人,說好包吃包住,一人一個月兩千。

掃地擦桌子傳菜還要收拾包括洗碗。餐館嘛,就是這些活,聽上去並不輕省。

唐哥哥臭著臉不想乾。

“你還想不想回家?”

這話一出,他就慫了,經過這一遭他覺得大城市,也不是那麼好。

他是不想做,他一點兒也不想做這些,又苦又累工資又低,唐媽媽也不想做,她也一點兒也不想做這些,她也覺得這活又苦又累工資又低不劃算。

可人在外地,沒錢並且無依無靠,不低頭難道流落街頭乞討嗎?

可他倆都不是會乾活的,第一天,他就和客人吵起來了,把客人氣飽了。

唐媽媽則是啥活兒都乾不好,拖地擦桌子還勉強湊和,讓她洗碗簡直是災難,洗完的碗,摸上去,還是油膩膩的,一點都不清爽,這樣的碗,看了,能讓老板鼻子都氣歪了。

這到底是找了兩個幫手?還是請了兩個祖宗?

老板摸出了三百塊,把兩人打發走了,“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兩尊大佛。你們還是到彆的地方去吧。”

母子倆出現了分歧,一個說要回家,一個說要好好吃一頓睡一覺,再想接下來的事,反正三百塊也回不了家。

男女在體力上有著天然的差距,再者一個年老體衰,一個正值壯年,錢當然是被奪走了,然後兩天就花光了,又到了一窮二白,兜裡比臉還乾淨的地步。

在餓死之前,兩人找到了新工作。

發傳單,一天八十,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

頭上帶著滑稽的動物頭套,裹著不知道穿了多久沒洗的衣服,從早站到晚,看到路人,就要湊上去發傳單,中飯和晚飯是又冷又不好吃的盒飯。

他們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頭?這樣堅持了三天,兩人臉上掛上了厚重的黑眼圈,嘴上起了乾皮,整個人脫水一般瘦了一圈。

他們白天出去發傳單,晚上住在青年旅社,一個床位四十五,兩個人九十,錢攢的很慢很慢,唐媽媽這次長了心眼,說什麼都不讓兒子碰錢。

結果第四天唐媽媽早晨睜眼的時候,就感覺渾身不對勁,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額頭摸起來滾燙滾燙的,這才發現——她感冒了。

本來是兩個人乾活,現在變成了一個人。

外麵下了大雪,冷得要命,她住的屋子很冷,於是他偷偷跑到外麵的店裡來蹭空調——不好意思白蹭,點了一碗清湯素麵,從早上吃到了下午。

店裡的老板娘,不知道對她翻了多少個白眼。

她這會兒既落魄又潦倒,吃了很久沒吃過的苦頭,站在寒風大雪裡,鼻尖被凍得通紅,臉上是一片麻木。

她走在路上,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汽車喇叭,她心裡一慌,手一哆嗦,手機一下掉在了地上,屏幕頓時滅了,撿起來的時候,發現屏幕上出現了一道裂痕,手機不能用了。

“會不會開車啊,長不長眼睛啊!撞了人,你們賠得起嗎?我手機都被你們搞壞了,賠錢。”她拍了兩下車窗,她嘴角略微下垂,頭發有些淩亂,雙頰凹陷,法令紋橫在臉頰兩側,像兩把鋼刀,把她整張臉一分為二,看上去不太慈祥,眉眼顯得很是淩厲。

車主從車上下來了,他長得人高馬大,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多,人往那一站,寶塔一般,遮住了半條馬路的陽光,“你說什麼!是不是想碰瓷啊!”

他撩起了袖子,露出了富有社會氣息的花臂,配著那出挑的身高,看起來就是一副我不好惹,我很不好惹,惹我你就死定了的樣子。

“沒事,沒事,我剛剛一時糊塗,說錯話了。”她一邊說,一邊往後退,還不忘把壞掉的手機撿起來。

天太冷了,她把棉服的帽子紮緊了,所有能扣上的扣子全部扣上,一直彆到了鼻尖下麵,雙手全都縮到袖子裡,還覺得冷。

“一盒感冒藥,一支體溫計,多少錢?”攥著不多的錢,進了街邊的藥房,艱難地把被領子遮住的口鼻釋放出來。

量了體溫,三十七度八,體溫不是特彆該,吃了感冒藥,蓋上大棉被,燒很快就退了。

母子倆乾了半個月,沒攢下來什麼錢,反而經常因為沒有把傳單發完,被扣錢,扣的也不多,就五塊十塊的,但就是特彆憋屈。

“我不想乾了,都快累死了,才掙這麼點錢!”

“兒子,不乾這個,我們還能做什麼!”

他無言以對,隻能承認媽媽說得有道理。

他們和那些千裡迢迢離家在外沒有一技之長的年輕人是一樣的,沒有學曆,沒有技術,沒有人脈,沒有本事,沒有過人的口舌。

為了養家糊口,活下去,隻能湧進服務行業,湧進工廠……

他們做的事情不同,地位處境卻是類似的,老板是皇帝,上司是大總管,剩下他們一群蝦米小魚,處在食物鏈的底端,終日被人吆五喝六。

為了不被扣錢,每天要比預計的時間晚走。

他們以前能從晚上十二點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滿打滿算正好半天,現在卻將睡眠時間活生生地擠到了六個小時之內。

飯不能好好吃,覺不能好好睡,頭套的出氣孔特彆小,氣都有些喘不上來。他們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頭?

可不乾不行啊!

他們換了家青年旅社,一晚上隻收四十,而且暖和。

發完傳單,乾完活,爛泥一樣仰麵躺在床上,麵對著天花板發了會呆,烙餅似地翻了幾個身,覺得前路迷茫。

之前他們住的那屋子還沒有供暖,住的屋子又是朝西,西廂房冬天冷夏天熱,終年彌漫著一股潮乎乎的氣息,比室外還冷。

老板就是欺負他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外鄉人。

發現自己吃了虧,把東西搬了出去,重新找了一家。

他們就像所有普通的平凡的異鄉人一樣,出門在外吃儘了苦頭,因為不懂當地的狀況,走了不少歪路,受了不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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