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是啊,寧暮雪是她的恩人。寧茹斐絕望的想著。可是現在把她推入深淵的依然是寧暮雪,所以寧暮雪到底是恩人還是仇人?這還真的是一個深奧的問題。就當她自私吧,她不記得恩,但記得仇。
她嗬嗬的諷刺著笑道,“那請問這位恩人,我已經這步田地了,你還有哪裡不滿意?或者你直接說,你要怎麼樣才滿意。我直接做,也不必要猜來猜去。”
寧暮雪不滿寧茹斐的態度,她大聲問道,“這就是你對恩人的態度?你不應該好好報答我的恩情,然後求著我再放你一馬嗎?如果我這次幫你求了情,放了你一馬的話,我是不是又算對你有恩,那你這輩子可都還不完了。”
寧茹斐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大笑起來,可能因為笑得太劇烈,人還被嗆到了,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寧暮雪居然還幫她拍了拍背,柔聲的問道,“你笑什麼?”
這態度變化也太快了,寧茹斐低聲笑道,“丫鬟都說我不太正常了。可是我怎麼覺得你更加不正常。”
剛剛才和風細雨的寧暮雪馬上就變得麵目猙獰了起來,“我正常得很。”
“哈哈哈。正常?那我問你,如果我把你害到這種地步,最後還說免了你一死,這就算對你有恩了,你同意嗎?”
寧暮雪拍了拍自己的手,好像要把之前摸過寧茹斐留下的臟東西拍乾淨一樣。她轉了一圈才對著寧茹斐笑道,“那沒辦法,生活實在太無趣,總要有點樂子才是。”
寧茹斐聽到這種話一陣了然,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她的命並不是命,隻是樂子而已。這何其悲涼,何其不公。
寧暮雪卻似乎還在執著於一個答案,“你到底要怎麼報答我的恩情。”
寧茹斐淒涼一笑,“把命還給你還不夠嗎?”
寧暮雪卻嫌棄的撇了撇嘴,“那怎麼夠?你的命又不值錢。再說你的命本來就是我救的。”
寧茹斐所剩的不就隻有這破敗的身子了 ,結果居然還被嫌棄了。她隻得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報答?”她問這話的時候居然覺得自己是局外人,她隻是特彆想知道寧暮雪又會有什麼可笑的點子。
寧暮雪想了半天,一下又點頭一下又搖頭的,似乎對想到的點子都不滿意。最後隻好無奈的說道,“那算了,我也不知道。暫時就先放過你,等我想到了我再你兌換。”她說這話的時候天真無邪,卻像極了吃人的惡魔。寧茹斐居然感覺身上有點冰涼。
寧茹斐一直不停的叫著,“為什麼為什麼?”
轉身離開的寧暮雪回頭看了她一眼,輕笑道,“你活該。誰叫你生而卑賤。”
等寧暮雪走後,寧茹斐的心更是如墜冰窖。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麼,有些屈辱她再也不想承受。既然她的命早該在三歲的時候就結束,那她也不該再貪戀這滾滾紅塵了。
第二天趁著丫鬟不注意,寧茹斐撐起她那破敗的身子,把被子上的布拆了下來,一長條一長條的打成結,直接上吊自殺了。丫鬟回來的時候屍體已經冰涼了。
“啊……”丫鬟的尖叫聲劃破長空,甚至被嚇得屁滾尿流。收到消息的何青雲來親自動手把她放了下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是吩咐下人道,“買口棺材,厚葬了。”
寧暮雪聽到消息的時候,隻是一陣茫然和遺憾,“怎麼就死了。”也沒想過要去看一看。有些人的死亡果然就如那鴻毛一樣,就輕飄飄的無人在乎。
周週醒過來的時候背後的衣服都已經濕了,特彆是寧茹斐死的時候她太恐懼了。她一步一步的看著寧茹斐走向死亡。她從夢中醒來,習慣性的看了看蹲在角落的寧茹斐。如果可以選擇,她是不是會寧願選擇死在三歲的那年,也不要經受這後麵的這些屈辱。對她而言,何青雲就是屈辱的存在。那寧茹斐到底更恨的是寧暮雪還是何青雲?
不管是誰,反正以後他們會是夫妻,夫妻榮辱與共那都是應該的。至於寧暮雪的恩情,周週覺得應該照著寧茹斐的邏輯來還,先把寧暮雪打入塵埃,再留她一命,這應該算是報恩吧。
第二天早上很早,寧府就熱鬨了起來。到處貼滿了的喜字 ,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周週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寧夫人到處在指揮丫鬟做事。雖然寧夫人對周週看不慣,但誰叫今天是寧暮雪大喜的日子,她也就沒有想著找茬兒。
寧夫人指揮完之後就去了寧暮雪的房間,周週當然也跟著去了。
隻見寧暮雪嫁衣都已經穿好,已經開始在上妝了。看那陰沉著的臉就知道心情極其不好。見周週進來之後,心情更加不好了。直衝著周週叫嚷道,“你居然來看我笑話。”
這裡可不止寧家的人在,媒婆什麼的都在。寧暮雪也不覺得當著外人的麵有什麼不能說的,反而繼續問道,“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周週搖了搖頭,好像特彆誠懇的說道,“姐姐說笑了,姐姐大喜的日子有什麼笑話可看。你和姐夫一定會圓圓滿滿的。”這祝詞聽著有些怪異,但好歹也是吉祥話,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但寧暮雪依然不依不饒的道,“大喜的日子?既然你覺得大喜,那你怎麼不嫁。”
寧暮雪話音剛落,寧夫人就瞪著她道,“彆說話了,給我閉嘴。”沒見媒婆臉色已經很不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