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聽了爽朗的笑道:“對,孩子們都是這樣。總是不明白大人讓他們讀書是為了他們好。”
又寒暄了幾句,黃珊才得以離開。
她回到家就開始在樓梯那裡燒紙錢。他們這裡都是這樣燒的。紙錢拿一個鐵盆裝著燒。香和蠟燭插在土豆上麵,很是隨意,卻又總是要進行的一個儀式。
“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著這些東西。不管用不用得著,還是燒給你。說不定就能用到。”她不停的扯著紙錢往盆裡丟,盆裡的火苗竄得很高。
“看來你還挺高興。”
一般燒紙錢的都有火越旺,那個接收紙錢的人就越開心的說法。相反,如果火滅了,就是那個人生氣了。就要想辦法彌補。
“我沒有過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做人的媽媽。”黃珊一邊說一邊流淚,她擦了擦眼淚,“煙熏得我難受,眼淚直流。”這話也不知道是在騙自己還是騙誰。
“我還是愛你的,孩子。那個傷害你的人已經抓起來了,要不然……”黃珊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全是狠厲,看著像要跟人拚命一般。所以不難猜出她的未儘之意。
“既然萬事已了就早點投胎去吧。彆留戀。新的人生才會有新的希望。”黃珊這紙錢燒了許久。她就看著它們一點點的全部熄滅化為灰燼。
至於周週和鞏書靈已經決定又回到那個城市,畢竟鞏書靈的家在那裡。當然周週征詢過柳疏雨的意見,她也同意了。
“家裡條件一般,沒媽,一個爸常年不著家。不過我都二十一歲了,也不是需要家人的時候了。”這就是鞏書靈對她家的所有介紹。
“你打算乾什麼?”鞏書靈好奇的看著周週。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她曾經想過再去讀書。可是她征詢柳疏雨意見的時候,柳疏雨似乎對讀書並不是很感興趣。她也想過,是不是因為她在這裡要待的時間應該不會很久了,而讀書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所以柳疏雨不想再繼續讀書。可是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方迎被抓了,跟黃珊的心結雖然不知道有沒有解開,但至少知道了理由。為什麼還不能離開。
周週有點頹廢,喪氣的道:“先找工作,賺錢養活自己。”她又在腦袋裡搜索了一下柳疏雨擅長的東西,嗯……沒有。沒有的話那就去學。等先安頓下來再說。
鞏書靈倒是一臉興奮,“那我們一起。一起租房子住,一起找工作。”
周週點了點頭,有些時候有個朋友是多麼幸福的事情。至於柳疏雨好像已經從陰霾中走了出來,她就站在旁邊,沒有像之前一樣鑽桌底躲起來。
“我想先休息一下,你睡嗎?”她們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周週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事情太多,覺得有點疲憊。
鞏書靈像一個大姐姐一樣,摸了摸周週的頭,“你睡吧。到了叫你。”
周週這才躺著休息。原本隻是小憩,周週沒有想到還會做夢。而且她以為柳疏雨的夢境已經結束了。可是夢境又開始了。
這次夢境的主角是黃珊。
夢裡的黃珊好像瘋魔了一般,頭發亂糟糟的,眼神都不太清明。周週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她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藏在袖子裡。
有一個人朝著她走來,走近了之後才發現那個人居然是方迎。
方迎不耐煩的看著黃珊,“你這瘋婆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女兒是自殺。彆再來騷擾我,要不然我要你好看。給我滾遠一點。”說完他還打算用腳去踹黃珊,他腳還沒伸過去,黃珊就掏出了刀朝著方迎捅了過去。
那一刀直接捅在了腹部。
“啊……”方迎和周圍的人都尖叫了起來,黃珊還準備捅第二刀的時候就被周圍的人給製服了。也已經有人報了警和打了120。
最後方迎並沒有大礙,可是黃珊卻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刑。
黃珊一直都堅持就是方迎逼死了柳疏雨,可惜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甚至都是覺得她因為女兒去世太傷心了才會遷怒方迎。
判決書下來的那一天,黃珊對著警察道:“我女兒的骨灰我放在西郊的陵園了。如果有時間可以麻煩你給她帶一束花嗎?她小的時候最喜歡的花是向日葵。她說向日葵總是圍著太陽轉,真有意思。那個時候的她是笑著的。”
“小雨快醒醒。”鞏書靈焦急的推著周週。
周週這才悠悠轉醒,一摸臉上全是眼淚。她趕緊抬頭一看,果然柳疏雨也是哭得不行。所以她的夢境不管是不是柳疏雨經曆過的,柳疏雨應該也能看到。
“你怎麼了?嚇死我了,怎麼睡著了還哭得那麼傷心。叫了半天也叫不醒。”鞏書靈是真的嚇到了。
周週安撫的看著鞏書靈,“沒什麼,做了一個噩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