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週轉頭一看,來人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眼睛小小的卻依然能看出閃著精光,還戴著一個類似瓜皮帽的帽子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正是這個春梅戲班的班主,名叫花宏。至於春梅戲班為什麼要□□梅戲班,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花宏接手當班主的時候它就□□梅戲班,他也是一個隨意的人,並沒有改名。而且不管怎麼樣,春梅戲班以前也有一些老顧客,他怕改了名以前的老顧客不認賬了。
周週站在那裡沒有動,花宏又開始嚷了,“尹清蕊你個死丫頭,你怎麼還沒動。你是要餓死我們還是咋的?”
周週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尹清蕊,想著尹清蕊綿柔的性格,她也不好一來就反抗。再說她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身體,才十歲的樣子。也不知道她這一次要待多久。如果到了時間都還沒遇到那個陳老爺又該怎麼辦?她現在也不可能直接衝到陳家把那個陳老爺給結果了吧。所以她還是在這個戲班守株待兔,看一看情況再說。而且戲班的人也都不是什麼無辜的人。他們所有人都是知情者而且是推動者。
周週倒沒說話,轉身就去了廚房。這廚房也真的是挺破的,就一口土灶。她翻箱倒櫃的找了找就一點大米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粉。看樣子應該是粗糧。周週覺得自己還是見識太少,麵粉放在她麵前她也許認識,可是這粗糧她就真的不認識了。最主要的是尹清蕊的記憶裡也並沒有關於這個粗糧的介紹,在她的記憶裡這就是能吃東西的而已。她甚至知道怎麼做,但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周週想了想尹清蕊平時會做的早餐,粥和餅子再弄點鹹菜。她就直接開始做了。
沒想到在生火的第一關就出現了問題。這些柴都不是很乾,總是點不燃不說,好不容易點燃了還全是煙。周週被嗆得直流眼淚。也不知道尹清蕊這個小孩平時是怎麼忍受的。
好不容易生好了火之後,她才正式開始煮粥。而那院子裡吊嗓子的,武生練功的已經一堆了。十幾個人也就尹清蕊一個打雜的?居然沒有一個人來幫忙。
周週現在實在好奇尹清蕊到底是怎麼淪落到這個戲班的?是被賣來的?亦或者是被拐來的?還是說是直接撿來做奴才的。
班主從未跟尹清蕊講過她的身世,尹清蕊也從未問過。但周週就是覺得突兀。因為尹清蕊這個名字。
班主姓花,有幾個孤兒就跟著班主姓。有些到戲班的時候年紀大了,他們記得自己的名字,也就沒有改名字。可是尹清蕊明明什麼都不記得,班主卻並沒有給她改名,還是用的尹清蕊這個名字。當然周週也不知道尹清蕊這個名字是不是本名。可是跟花芽,花果之類的名字相比,尹清蕊這個名字就真的太奇怪了。這個名字怎麼都不像貧苦人家會給自家孩子取的名字。
但如果說班主知道尹清蕊的身世,且尹清蕊的身世也不一般,那最後也不會推她去填那個火坑。這真的是自相矛盾。
周週真的是因為一個名字讓自己的腦袋和思想成功的成了一堆漿糊。也許就是她多想了而已,畢竟一個名字代表不了什麼。而且如果尹清蕊的身世真的有問題,班主應該會早早的把名字給改了,而不是保留著這個名字了。
正當她想得出神的時候,肩膀猛地被拍了一下,她嚇得差點跳了起來。轉頭一看原來就是那個花芽。她長得還算精致,巴掌小臉,柳葉眉,眼睛雖然不是特彆大但也不是很小,這長相雖然不是很出眾,但在他們戲班還算漂亮的。並且她姓花是花宏當女兒養的,雖然是義女,但也算班主的女兒。雖然跟著班主姓花的不止她一個,但義女隻有她。
她和另外一個花果一個是花宏的義女一個是花宏的義子。就因為這樣的身份,兩人在戲班裡很受追捧。花宏也是力捧他們,所以說他們倆是戲班裡的台柱子也無可厚非。這也使得他們倆個對戲班裡其他的人並不太友好,特彆是對尹清蕊。
周週一看到是花芽,就知道估計是來找茬兒的。她馬上升起了十二級戒備。
果然聽她吊著個聲音道:“死丫頭,你怎麼燒火的,搞得院子裡全是煙。你是要把我嗓子給熏壞了好自己上台吧。”她甚至還用鄙夷地眼神望著周週,“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鬼樣子,上台也不怕把看戲的人都給嚇跑了。”
尹清蕊對登台唱戲這件事不知道是執念還是就是真的喜歡唱戲。就算班主和其他人不教她唱戲,她也偷偷地學。她似乎時刻都在準備著,就是等待機會。再說回被花芽抨擊的長相上麵,尹清蕊長得並不醜。至少夢境中十四歲左右的尹清蕊長得還是挺小家碧玉的。現在估計隻是還沒長開的緣故,她並不擔心。
周週用瓢把鍋裡的粥舀到盆裡,才揚了揚手裡的瓢,“花芽,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等會兒一不小心碰到你了,說不定就不隻是熏壞嗓子了,臉毀了才是大事。”
花芽明顯怔了一下,然後一臉疑惑地道:“你吃錯藥了?”
周週還是有點忍不住暴露了自己懟人的天性,見花芽一臉的震驚,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又沒生病吃什麼藥。我是在關心你,這廚房真不是你能進的地方。”
花芽撇了撇嘴,一臉地不屑,“這地方當然不是我來的地方。隻是你這小丫頭動作太慢,我們都餓了。真是白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