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早就知道南樞會阻止她,她也知道南樞是因為太在乎禦墨翎。
“南樞,你聽我說,我也在乎禦墨翎,我與他是血脈之親,但是現在以毒攻毒是唯一的辦法,如果再不尋出法子,隻怕他挨不過三天!”
“我們再想想彆的法子!”同為修習過用毒的南樞很清楚以毒攻毒失敗是什麼後果,況且是血七子這種藥性凶猛的毒藥,稍有不慎,禦墨翎隻怕會頃刻斃命。
南樞按住白薇的手,本應該清澈的眸子三分擔憂三分反對,緩緩說,“想當年,鬼毒夫人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治療藥王穀的穀主穀西子,導致他走火入魔毒發身亡,這件事,我不信你不知道!”
南樞的話讓白薇腦袋一陣,嗡嗡作響,她盯著南樞,“這是師傅此生唯一一次失手,那時有諸多因素在裡麵,穀西子自身修煉禁功卻不言明,導致攻毒過程中氣息攻心,毒入肺腑,並非是師傅的錯,要不然,你以為以藥王穀的實力會放過我師傅嗎?況且……”白薇目光銳利,微眯的目光之中帶著審視的意味,“這件事情極為隱蔽,江湖上沒有人知曉,連藥王穀的人都緘口不言,你又是如何知曉?”
南樞張了張嘴,幾經嘗試,這才貌似艱難地開口,“是嚴天奇告知我的。”南樞看白薇的反應就知道她觸碰到了她的底線,白薇如此敬重她的師傅鬼毒夫人,這件事情又這麼特殊,她絕對不會聽了之後不以為意。
白薇冷笑一聲,“哼,他果真是知道的太多了!”頃刻間,白薇手裡的血七子被她捏的粉碎。
“鬼毒夫人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又如何能保證?”南樞知道白薇生氣了,但是為了禦墨翎,她不得不說。
“我說過,師傅那次是意外,南樞,勸你一句,這件事情最好爛在肚子裡!”
許是覺著自己太過於嚴肅,白薇放軟了語氣,“從一開始我就在想這個法子,我已經準備好了解藥,一旦血七子毒性發作,即刻把解藥喂下去,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南樞閉緊眼睛,看來白薇是勢在必得,已經決定了一定要用這個法子了,她深深看了一眼禦墨翎,用手細細描摹著禦墨翎的五官,“好,既然這是最後的法子,那就試試吧,也比坐以待斃強!”
若是成功,造福整個桃花鎮的子民,若是失敗……地府陰冷,她也不會讓他一個人前去。
見南樞答應,白薇立即開始準備,南樞也收起心思,全身心幫著白薇,一刻也不馬虎。
白薇捧來一盆蒙著布的植株,南樞想伸手去觸碰,白薇慌忙將他拉住,“這是噬血紅,不要碰。”
南樞眼睛睜大,“你瘋了!”
白薇拿開布子,“我沒有瘋。”
噬血紅,正如它的名字,靠吸食人血成長,故而長得嬌豔妖媚,鮮紅的花瓣透著詭異的光彩,那瓣尖處紅色尤其顯眼,似是一滴將要滴下來的血。噬血紅一旦吸食了一個人的血,若是再吸食了旁人的,就會即刻枯萎而死。
南樞暗暗吸了一口涼氣,看這一株的長勢,白薇已經花費了不少的心血。
“我很早就想養一棵了,數月前
偶爾得到了一棵,也是機緣巧合,今日就可以用到了。”白薇看穿南樞心裡所想,出聲解釋。
“你總是喜歡嘗試這種危險的事物嗎?”南樞無不驚訝。
白薇臉上綻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以前是,以後就不一定了。”
以後啊,不再是一個人了,心裡也住進了一個人。
“隻可惜,這噬血紅雖然藥效奇特,是天下難得的良藥,但是隻能製作一種藥來用,如今,就用它來做藥引子吧,我的血裡含有百草,想必藥效要更好。”
“怪不得你執意要用這個法子,原來是有這個,有了它,即便是再毒的藥喝下去也無妨了,隻可惜……它治不了世間百病。”
白薇迅速利索地處理了噬血紅,“那是當然,要是真的包治百病,直接給禦墨翎灌下去一碗,就不用我們這麼費勁了。”
天色微微泛明,整整一夜沒有合眼了。
南樞和白薇看著她們忙活一夜的成果:一盅暗紅色的藥,所有的藥材,都濃縮在這裡麵了。
“我用針給他刺開穴位,你趁機給他灌下去。”白薇取來銀針。
南樞深吸一口氣,兩人合作一氣嗬成,一盅藥一滴也沒有浪費。
二人緊張的看著禦墨翎,隨時觀察著他的反應。
南樞隔一會就會試探禦墨翎的燒有沒有退,無論如何必須讓他先退燒,不然不出一天,這高溫就會把身子燒壞。
一炷香……
兩炷香……
半個時辰過去了,南樞隻覺著自己的後背都要濕透了,她已經緊張到忘記呼吸,隻覺著像是已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一樣。
“燒退了!”南樞再一次探上禦墨翎的額頭,驚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