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沈婉剛走到沈殷院子外頭,就看到了一個老冤家——隔壁李侍郎家的幼子李昱辰。

這小孩今天一身青色的衣裳,正趴在地上摳泥巴玩,打扮的倒是乖巧可愛,可是落在沈婉眼裡,無疑跟看到了惡魔似的。

他怎麼過來了?

沈婉一看到他,眼神就暗了。

前幾日,阿爹訓斥她無理,竟然還抓了條蛇去嚇唬年僅八歲的客人,說她不懂規矩,不知分寸。

天地良心啊!

她當時是看到那條蛇盤繞在李昱辰身後,以為要傷他,這才出手相救,他當她樂意去碰那滑膩膩的冷血動物嗎?

可他倒好,被人救了也不知道感恩,當即就哇哇哇的哭了出來,邁著小腿兒跑到所有人麵前告狀說她抓了一條蛇來嚇唬他。

這事擱誰誰心裡能舒坦?

見書房外有四個護衛把守著,沈婉眼眸一轉,拎著裙子悄悄地從小樹林那邊繞了過去。

調皮的小孩子,惹不起,她躲得起!

她一走,李昱辰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抬了起頭,剛好看到一個碧綠色的身影從拐角處一閃而過。

是婉姐姐?

小昱辰眼神一亮,丟下泥巴,也跟著小跑了過去。

連著書房的後頭,小門一開,有一片茂盛的竹林,沈婉貓著腰,腳步放輕的往窗戶口挪步。

李昱辰不可能一個人來,他要麼是跟著他爹,要麼是跟著他哥哥過來的,書房外戒備森嚴,肯定是在和阿爹商量大事。

肯定是出了事情的,否則阿爹不可能放任她這般自由。

沈婉蹲在窗戶下,屏住呼吸,微微豎起耳朵,聽到裡頭傳來了阿爹的聲音:“……都沒等到天亮,半夜他們就動手了,幸好我留了一個心眼,一早讓人將郡主調了包,留在那裡的是個死囚。”

一個聲音不可置信道:“他們竟然真的敢下殺手?那可是趙將軍的嫡女啊!”沈婉聽出了這是李元封的聲音。

“有什麼不敢的?”在這緊張的氛圍內,卻有一人輕笑了出聲,慢悠悠道:“讓我來猜猜是怎麼死的?服.毒.自.儘?不太可能,張家人沒這麼蠢,都換了囚衣進牢房了,哪來的毒.藥?割.喉.捅.刀.子的更不可能了。”

“我若是猜的不錯,他們是抓著那死囚的衣領子撞牆,將她活活撞死的。畢竟在牢房裡,畏罪自殺,也就是撞牆最說得通。”

明明聲線清朗華麗,好聽的不行,沈婉的心卻狠狠地沉了下去。

這人是誰?

語氣中滿是嘲弄,仿佛這些聳人聽聞的事情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

還有他們所說的郡主又是誰?哪家的郡主這麼慘了?

書房內。

沈殷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確如殿下所說。”

等衙役們發現的時候,那死囚早已經麵目全非,地上一灘鮮血昭示著這裡發生過什麼。那死相就連見多識廣的衙役都吃了一驚,光是瞧著就知道受了多少折磨。

便是死囚,那也是一條人命,在沒有處刑之前,他也有活的權利。

李元封憤恨的捏起了拳頭:“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這天底下還有王法嗎?”

“王法?”先前那聲音嗤笑了一聲,剛要說話,卻突然眉頭一蹙,警覺的望去竹林的方向。

那裡有人!

“殿下這是?”李元封不明所以,剛開了口,那人卻微微揚手,阻止了他的話音,李元封就不敢再開口了。

那人站了起身,一邊接著剛才的話道“這天底下何時有過王法?”,一邊緩步向那邊走了過去。

沈殷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窗戶外頭。

沈婉滿臉黑線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小屁孩:這貨怎麼就跟來了?

跟來就算了,看到她還咧著嘴,笑滋滋的跑過來。這動靜,就是個聾子都聽得到了。

沈婉心裡咯噔了一下,貓著腰剛要溜,正此時,李昱辰已經跑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哈哈哈哈我抓到你咯——”

沈婉:“……”

身後,小門被人退了開來,隨著“吱嘎”一聲,那清朗的聲音已經從身後響起:“我道是什麼呢?原來是隻野貓兒——”

誰是野貓了?

你全家都是野貓!

她本能的回過頭,瞧見一個玄衣男子向著自己走來。逆著光,看不清楚他具體的麵容,隻覺得眉宇間極其俊美,等到他在自己麵前站定了之後,饒是見慣了現代各式各樣小鮮肉的沈婉,也被眼前的人晃了眼。

這長得也太帥了吧?

這眉,這眼,這氣質,這皮膚,這身材!

這特麼簡直就是年輕版古天樂和金城武的結合體!!!

沈婉也就是花癡了一下就趕緊低下頭,她可沒忘記剛才聽到的話,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危險,聽阿爹叫他殿下,她就知道,這人絕對不是她惹得起的。

沈殷幾乎是跟在他身後一同走出來的,在看到自家那不成器的女兒時,怒目而視:“誰讓你過來了?”

阿爹還從來不曾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沈婉愣了一下,沈殷怒道:“還愣在這裡做什麼?滾出去——”

在他身後,李元封偷偷的給她打眼色,示意她趕緊走。沈婉飛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過身就想跑。

“站住!”

沈婉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保持著準備溜的姿勢停在那裡,動都不敢動一下。

多年來的寫作經驗告訴她,在麵對強權的時候一定不要自作聰明,因為你的任何小動作對方都一覽無遺,這時候,乖乖的聽話,伏低做小就行了。

她這邊心跳如鼓,就聽到阿爹有些緊張的聲音叫了一聲殿下,隨後快走幾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一掀衣袍,半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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