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龍雅的臉吻起來也是冰冰涼涼的，文奈忽然很有咬上一口的衝動，但攝像機哢嚓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保持住了姿勢。
等分開，她剛剛補上的淺色唇蜜都沾在了上麵，仿佛是打上一個戳。
*
北海道湯咖喱其實和花國的麻辣燙有些相似，會先選擇湯底，然後在店家的基礎配菜上追加想要放進咖喱的菜，搭配一碗米飯，在寒冷的天氣裡，是很好的一人食。
洋蔥、卷心菜、番茄、西蘭花、玉米筍，五顏六色的蔬菜擺放在湯咖喱上方，而最中心的位置則是留給了肥瘦正好的五花肉，煮成美味的深棕色，文奈隻是用筷子輕輕撥弄，就劃開了肉塊。
她抬頭，發現龍雅正托腮看著自己，臉頰上還有亮晶晶的痕跡。
文奈歪頭，於是龍雅也跟著歪頭，仿佛在照鏡子一般。
她撇撇嘴，抽了一張紙巾遞過去：“擦。”
文奈言簡意賅，點了點自己同側的臉頰。
“嗯……”龍雅接過了紙巾，卻沒有用，“我覺得就這樣也挺好的。”
埋頭於湯咖喱的文奈聞言又抬眼看向他，最後隻是輕輕哼了一聲。
“隨你。”
感覺有什麼東西確實變了……文奈喝了一口飄著紅色辣油的咖喱湯，入口濃鬱辛香，底味醇厚綿長，讓她渾身上下都被熱流滋潤過去，可她心中卻生出一種不安的惴惴來。
“客人，這是你們的限量小菜，蟹肉奶油炸薯餅，搭配小豆島特製北海道風味醬油。”
大量的卷心菜絲上，擺放著四個約有巴掌大的薯餅，炸成金黃色，表皮光是筷子劃過就發出酥脆的聲音，而醬油則是放在小壺中，文奈沾了一點放在舌尖。
鹹、鮮、甜，味道一層層遞進，在舌頭上綻放，餘韻則是帶著讓人上頭的辣意，很有北海道的風格，是能讓人迅速暖起來的味道。
等到醬油完全在舌頭上擴散開，文奈才感受到辣意似乎遠遠不止最先的那點，她眼前瞬間彌漫起水霧，忍不住伸出舌頭嘶氣
。
“好辣！”她連忙灌下冰水，眼睛卻一亮。
這樣壓倒性的味道……不愧是祖傳配方！
“真的那麼辣嗎？”龍雅挑眉，也伸出筷子沾了一點……“這也太辣了！”
結局就是兩人一起變成了淚眼朦朧的小貓。
文奈豪氣地將剩下的醬油全部澆在了薯餅上，看著棕褐色的醬汁逐漸滲入酥脆的麵衣，直到融合進鮮美的蟹肉，隻有咬下去時，才會發現內裡的奶油才是點睛之筆，不僅讓薯餅味道更濃鬱，還緩解了醬油的辣味。
這大概是她今天吃到的水準最高的一道菜了！
文奈忍不住眯起眼睛笑，剛才的選擇果然沒錯。
*
等到天色完全漆黑，兩人一起漫步在北海道的街道上。
“說起來，明天大概就沒法這麼悠閒了。”
文奈抓起一捧雪，吹散開來，看著雪花飄向空中。
“不知道最後到底會怎麼樣呢……”
遠月、食戟、以及自己的未來，文奈回想著之前接到的電話，沒想到還有看到城一郎叔叔的一天，他的出現，大概會讓遠月又變一個天吧。
“正是未知，所以才叫未來啊。”
龍雅卻是雙手插兜，帶著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文奈會想要一成不變的未來嗎？”
文奈思索了一下，笑著搖頭：“完全——不行呢。”
“所以……那天的答案？”
文奈想起了那天鹹檸七甜甜鹹鹹酸酸的味道，氣泡在口腔中炸裂，很複雜，卻又很和諧。
“好啊。”
她繞過耳邊飛舞的碎發，轉身，看向少年琥珀色的瞳孔。
那雙眼中居然盛滿了驚愕與難以置信，但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你很驚訝嗎？”文奈眨眨眼，“我以為你已經很肯定我會答應了。”
“不……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真的聽到時還是會感到驚喜。”
龍雅忽然側身，環住了文奈的肩膀。
臉頰邊被輕輕觸碰，溫熱柔軟，文奈瞪大了眼睛。
“這是回禮。”
擅自犯下錯誤的人卻忽然鬆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下次見麵，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北海道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