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再到病房裡的時候, 身上還帶著洗完澡的濕潤氣息, 他走進來, 瞥了一眼早上放著便當的位置, 又收回視線。
“很久不見, 卡卡西做的飯好像沒什麼進步啊。”
她卻敏銳的過分，好似感歎一樣地說道, 卡卡西回答著她，“平時做任務太忙了, 沒什麼時間做飯。”
其實連去買菜這件事情都覺得無比的生疏, 隻是上手之後卻很快熟悉了起來。
他無比自然地坐到床沿上，看著她蒼白又尖瘦的小臉，蒼青色的眼眸透出些幸看不懂的神情, 幸用手托起她的臉, 細細打量之後笑了，“好像也沒有老很多的樣子。”
卡卡西淺淺地勾著唇, “大概是沒什麼煩心的事情吧。”
然後就見著她放下手，笑的眼睛彎彎, 道, “那真是太好了，卡卡西小時候就有很多心事放在心裡不和彆人說，說實話, 一開始還真是有些苦惱呢。”
“不過, 就像三代大人說的那樣, 其實是很溫柔的孩子。”
她的眸色深邃起來, 看著他又好像看著彆人，“卡卡西，鼬還有佐助都是很溫柔的。”
卡卡西幫她把枕頭墊到腰後，“就算你這樣誇我了，我也還是會問你佐助會出現在你床上的原因。”他說，“幸，佐助的身份太過特殊，即使不是我詢問你，也會有彆人來詢問你的。”
她卻反問他，“佐助的身份太過特殊，那鳴人呢？”
他沉默了片刻，“欸。”了一聲，道，“你已經出去過了呀。”
“我記得醫生還沒有允許你能夠出院吧。”他的麵容變得沉靜起來，卻並非以前那樣空洞的冰冷，“以後你要是想出去走走可以先告訴我，我陪你出去。”
“學會轉移話題了呢，卡卡西。”幸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提起鳴人隻會讓眼前的青年回憶起一些悲傷的東西。
她緩聲道，“有些時候我感到遺憾，如果能繼續教導你一段時間就好了。”
“你已經教的足夠多了。”他道，“如果沒有那些的話，現在的我可能完全是另一個樣子也說不定，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人生要走。”
“不管要經曆些什麼，彆人都無法掌控也無法做出徹底的改變，佐助是個複仇者，除非鼬死在他的手裡否則不管是怎樣的真相擺在他的麵前他也不會相信。”
“而鼬也是這樣，除非他達成了他早已規劃好的一切，你不可能讓他放棄那些重新回到木葉的，你要知道，事實就是他殺了全族人和他的父母。”
“當他背負這一切的時候早就注定了無法回頭。”
幸不知道是不是‘忍者’這個職業的人就是這樣的，像是鼬，像是卡卡西，像是斑哥，將死亡作為一種砝碼隨意放在天平的兩側來稱量。
她終究沒有辦法改變鼬，卡卡西甚至斑哥，但是佐助，那麼討她喜歡的孩子，是不是也要走上這樣的道路？
而那樣的道路是他自己的抉擇還是彆人既定的劇本，到了最後，連佐助他自己都分辨不清。
她看著卡卡西，用著認真的語氣說，“如果你們都能做出自己的抉擇，而不是是形勢逼迫著做出抉擇，是不是一切都會更好一點的？”
聽到她這樣說著，卡卡西驀地感覺心臟的地方柔軟起來。
眼前的她，很久以前就是那樣一副懶散又無謂的姿態，年少的他也曾經想過她是不是根本就什麼都不在乎。
所以才會該離開的時候絲毫不會遲疑，該放手的時候又不會留戀。
其實不是年少的他所幻想的那樣，她並非無謂到冷漠。她所在乎的那些，關心的那些，隻是鮮少表露，或許不曾表露。
卡卡西將幸摟進懷中，溫聲道，“不管怎樣，那也是我們做出的抉擇。”
“幸，我們做過的決定，都是很認真的想過結局，也很努力想要達成一個美好的結局，但是，世界上總沒有那麼圓滿的事情。”
他又道，“你不是想收佐助做弟子嗎？”
“之前三代問過我的意見，我當時說我還要想想。”卡卡西笑道，“現在的話，我想，按你想做的去做吧。”
卡卡西這樣‘大度’，反倒是讓幸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被青年身上暖暖的體溫包圍著，連他說話的語氣都好像暖融融的，她想起他之前說要詢問她佐助為什麼會在她的病房裡。
“佐助，是昨天夜裡自己跑過來的。”幸誠實道，“他呀，還給我送了花。我還是第一次收到花，那孩子果然比起你和鼬都可愛多了。”
“啊，不過說起來，鼬以前也給我送過很精致的女兒節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