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故人(1 / 2)

葉玉珠被他一巴掌扇懵, 捂著臉,迅速感覺到痛感。 她抓著桌子,覺得自己半張臉興許都腫了。

她已經受夠了這日子, 她在想, 這是不是她的報應?

她不在的時候, 江采想念她,她借機回到江采身邊。時移世易, 今日她站在了阿九的位置上, 看著他每日失魂落魄, 想念阿九。

這難道不是報應嗎?

可葉玉珠不是阿九, 她從小性子烈,那幾年落魄時候倒是學會了看眼色,但沒學過忍讓。

她一拍桌子, 指著江采鼻子問:“你什麼意思?你這是瘋了不成?”

江采見她氣焰囂張, 不由得更加臉色陰沉,“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意思?你做什麼要害死寶珠?她不過是個奴婢, 又做錯了什麼?讓你容不下她。”

他不說還好,一說起這事,葉玉珠脾氣更大。葉玉珠冷笑一聲,原來是為這事?

“她當時差點害死我,我記著呢。我又沒讓人殺了她,不過打了五十板子,她自己挺不過去, 又能怪得了誰?”

好一副醜惡的嘴角。

江采冷笑幾聲, 在旁邊椅子上坐下, “你真是歹毒至極!”

葉玉珠也不甘示弱, 回他:“我是歹毒, 阿九倒是溫柔可人,怎麼,你當年不喜歡她,現在想起她好了?可惜晚了,誰叫你選擇了我,要她去死呢。即便是她的鬼魂,也不會願意見到你的。”

她語氣嘲諷,字字句句如紮刀一般,戳中江采的逆鱗。

江采最容不得旁人說這件事,他眸光逐漸變得凶狠起來,一把拔/出了旁邊的劍,指著葉玉珠的臉。

“閉嘴!”

葉玉珠被他的氣勢嚇到,加上劍指著脖子,倒是難得沉默下來。

她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就這麼平靜地看著他,好像在說:“你越是不讓我說,越是證明你的心虛。”

江采看著她的臉,頭又劇烈地痛起來。他又想起阿九的臉,一瞬間身子晃動起來,難以自持。他扔下劍,哐當一聲,哼一聲出了門去。

他一出門,便扶著牆,踉蹌幾步。心臟也疼起來,他捂著胸口,腳步虛浮,迅速往阿九從前住的院子裡去。

那兒如今沒人住,但江采一直留著,叫人打擾。他時常會過來這裡歇息。

江采推開門,踉蹌跌進屋內,屋內的一切都沒變。他撐著床邊,栽倒下去,落進床鋪之中。頭還痛著,但已經逐漸得到緩解,心跳劇烈地跳動也逐漸平穩下來。

他覺得自己像溺水的人終於回到岸上,一切平靜下來。

他很想念阿九。

在她離開之後,他似乎看明白自己的心。江采很多次夢見阿九,各種各樣的阿九,都是活生生的。

他是愛阿九的,隻是發覺得有些晚罷了。

江采抱住棉被,沉沉睡去,去睡夢中見阿九。

*

另一邊,葉玉珠歇斯底裡發了一通脾氣,摔了屋子裡好些東西,花瓶、首飾之類,通通被她扔在地上。一片狼藉。

葉玉珠坐下來,胸膛劇烈起伏著,從鏡子裡看自己腫成豬頭的臉,又尖叫起來。

丫鬟們不敢輕易惹她,都在門外候著,沒她吩咐不敢進來。從前有人不順她心,便被動輒打罵。

葉玉珠叫完了,朝外麵的人吼道:“還不滾進來伺候,是都死了嗎?”

丫鬟們戰戰兢兢地進門,低著頭,都不敢說話,收拾著地下的東西。

葉玉珠說:“來人,伺候我梳洗。”

她那張臉腫得老高,丫鬟們小心翼翼。這傷勢過了好幾天,才終於消退下去,但仍舊能瞧出一些端倪。

適時劉將軍家的夫人喜抱金孫,請帖送來江府。葉玉珠要麵子,蓋了幾層粉,還是去了。

可那些夫人,哪個不是少年的狐狸成精,一眼便看出端倪。不過各自對視一眼,隻在心裡有了默契。

這位葉氏,從前名滿京城,什麼情深義厚的名聲,如今卻也是狼狽不堪。

聽聞江大人與她離了心,她也不受寵,不過脾氣又不好……

諸如此類的話,在她們的眼神交流中傳遞。

這都是不會明麵上說給葉玉珠聽的,葉玉珠要維持這表麵的體麵,也不會說破,倒是微妙的平衡。

“哎喲,江夫人來了。”

“江夫人也年紀不小了吧,怎麼這肚子一直不見動靜呢?”

這等話語倒是不少,葉玉珠全都懟回去,眾人覺得無趣,也就閉了嘴,轉了話題。

“聽說永安侯回來了,還帶著夫人呢,也不知道這永安侯夫人是何等人物?”

“聽聞是個商戶之女,隻怕上不得台麵吧。”

“也不好說,能得永安侯喜歡,那自然是好的。”

“這永安侯頗得陛下器重……”

葉玉珠聽著她們閒聊,一句話也不願意插。她心情差極了,獨自端著杯茶水,來回地喝。

什麼永安侯,和她有什麼關係?

葉玉珠心緒難平,這聚會也沒待多久,很快就尋了個由頭走了。

待她一走,眾人變了臉色。

“切,你看她那臉上,聽聞她被江大人甩了一巴掌,因為善妒,害死了府裡一個丫頭。”顧侍郎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