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娘不知為何,想起那夜的景色,那一夜的景色自然也是不錯的,可惜無心?欣賞,後來還出了那事兒……
她垂下?頭,道:“我曾經在這裡落過一次水,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陳照非哦了聲,“這倒是巧了,我曾在這裡救過一個落水的人。”
久娘驚訝不已,看著他,不可置信:“該不會,就是侯爺……”
她看陳照非臉色,雖說著巧,卻一臉篤定,她便更加確定這猜想是真的。
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隻好笑一聲。
“這真是……原來侯爺救過我這麼多次,實在是無以為報。”
陳照非本想開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再等等吧。
在湖裡遊了一圈回來,陳照非提議去新開的一家酒樓嘗嘗鮮,途中路過學堂。久娘看了一眼,她又有許久沒去看了。
陳照非見她神色,便順水推舟:“不如去看看?”
“好。”
二人進了門,和上次也沒什麼差彆,隻不過這一次多了一個授課的房間。久娘是有聽說又新來了一批學生,秦先生說,要另外請一位先生來幫忙。
她沒想到,秦簡讓江采來教。
她想起自己拒絕江采的話?,靜默片刻。
待結束一堂課之後,秦簡與他們見麵,他說起這事?。
久娘沉默不語。
江采從另一邊過來,原有些忐忑,見久娘意外沒說什麼,竟然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忍不住想:阿九是否消了些氣?
他正想著,便聽永安侯道:“江大人吃飯了嗎?”
江采禮貌微笑,“還沒有。”
“哦,那江大人快回去吃飯吧,我與久娘也正要去用飯。”
江采笑容僵住,“是。”
他們各自回去,可途中有一段恰好順路。久娘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她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這一眼有些驚訝。
她看見路邊的角落裡,蹲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有些眼熟,像……葉玉珠。
她皺眉,自從聽說葉玉珠與江采分開之後,便沒聽聞過她的消息。因而此時此刻,久娘很是驚訝。
那女人穿得破破爛爛的,臉上滿是臟汙,被另一個男人拉著。男人似乎在生氣,竟然一腳踹在女人腿上。女人當場跪下?去,痛哭起來。
久娘眉頭越皺越深,叫停了馬車。馬車停得很近,久娘看見那被打罵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葉玉珠。
她怎麼回來淪落至此?久娘心?中有疑惑。
原來是那日,她意外墜河之後,竟然沒死,被河水衝到下遊,被一戶人家所救。隻不過葉玉珠發了一場熱,燒壞了腦子,那之後便成?了一個傻子。
那男人動手又動腳,嘴裡還念叨著什麼,久娘閉眼,還是叫觀海上前去製止。
觀海喝止了那人,又給了些銀子,將人帶過來。葉玉珠癡癡傻傻的,看著久娘許久,嘴裡還說著胡話。
久娘本猶豫要不要救下?她,她希望天底下?女子都能過得更好一些,能自立自強,可這包括葉玉珠嗎?
葉玉珠可以過得很不好,但是放任她被一個男人打死,卻不是久娘願意看見的。
可要搭手救她一把,久娘也做不到。
她隻道:“隨她去吧。”
她不知想起什麼,看一眼江采,聲音提高幾度:“若是江大人想英雄救美,倒是不錯的選擇。”
說完便走。
江采聽見這話?,看向葉玉珠,卻隻覺得嫌惡,他也命人驅車離開。
久娘看著他的馬車跟上來,而葉玉珠還站在原地,似乎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久娘放下簾子,沒再管她。
她想起從前很多次的等待被選擇,她都是那個不被選擇的人,如今她已經不需要再被人選擇了。她是自己的,不需要一味地等待讓人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