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妹妹薛淩,是他最討厭的人。
幼年的薛易心裡有些太多不甘,太多不平,繼母和妹妹都愛欺負他,所以他討厭她們。
妹妹更是奪走了他所有的關心和關注。
他每天無不是在想著,若是沒有妹妹那該多好,沒有妹妹父親肯定就會喜歡他了。
看到她在那裡翻箱倒櫃的,小薛易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妹妹在偷東西。
仿佛抓住了一個人的把柄一般,小薛易有些洋洋得意,隻要將這個事情告訴父親,父親知道後肯定不會再去寵愛這個壞女孩了。
他將門推開,質問道:“你在做什麼?”
小薛淩回過頭,薛易這才發現她的臉頰有些紅紅的,像紅蘋果一般,看著有些可愛。
大大的眼眸裡泛著水霧,聲音迷蒙沙啞,帶著軟音,“我在找藥啊。”
小薛易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疑惑的走近她,“找藥?找什麼藥啊?你找藥做什麼?”
小薛淩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委屈的癟了癟嘴,“我發燒了,好難受,我要找退燒藥。”
發燒了不應該找醫生嗎?何況她知道退燒藥長什麼樣子嗎?
小薛易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反正他不知道退燒藥什麼模樣。
他生病了都是自己熬過去的,哪裡吃過什麼退燒藥?
看著她迷蒙水霧的大眼,小薛易有些手足無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也不會治病,他也沒有藥。
小薛易正想著去找管家,卻被一隻軟乎乎的小手抓住了衣角,她軟軟的喊:“哥哥,我渴,我想喝水。”
薛淩明明是妹妹,卻一直都是對他直呼其名,或者直接喊他“喂”,何曾喊過一聲哥哥?
又何曾用這麼軟的語氣對他說過話。
小薛易愣了一下,立馬如同被收買一般的應道:“好好,我馬上去給你倒水。”
那天,他在她的軟聲要求下,給她倒水喝,還給她講著蹩腳的故事哄她睡覺。
那天薛易對這個徹底的妹妹改觀了,心裡還喜滋滋的覺得,有個妹妹真好。
他本以為自此以後就能和妹妹當好朋友一起玩了。
可到了第二日,薛淩就好似將事情忘得一乾淨了一般,並且看起來似乎更加討厭他了。
連看著他的眼神裡都帶著厭惡。
翻臉不認人的本性一如既往。
薛易拖住她腿的手指緊了緊,這輩子最傻的事就是相信他們能好好相處。
他從來就不該相信她會有變好的一天。
薛淩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裡。
她那會兒將兩個人放倒後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強烈的意誌力讓她堅持著趴在薛易背後才暈過去。
她的手臂擋了一鐵棍,肋骨已經斷裂,此刻打著石膏實在難看又不方便。
薛淩用左手喝著家裡傭人熬的骨頭湯,眼眸微微閃了閃。
從她醒來後就沒看到過薛易了。
按照方晴的性格,這次的事情應當會往薛易身上遷怒。
薛淩輕嘖一聲,將手裡的瓷勺扔回碗裡,發出一聲‘叮’響,讓護工將東西拿走,隨意的躺回自己的病床上。
到處的消毒水的味道,難聞得很。
明明都被綁架了,憑什麼他若無其事的繼續瀟灑自在,她卻得待在醫院裡聞著這難聞的味道?
薛淩心裡極度不平衡。
“你明天將薛易喊過來。”她指著護工說道。
女護工愣了愣,“啊?”
薛淩皺了皺眉,又道:“不用明天了,現在就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