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沒車,徒步走去花了不少時間,等菜的時候又花了點時間,回來的時候怕飯菜等太久失去了原本的味道,這才勉強花錢打了個車。
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
薛淩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出口就是嘲諷,“彆告訴我你是爬過去的。”
她說他是龜速,諷刺他是烏龜。
薛大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又哪裡懂得體會彆人的感受和難處?
薛易眼裡帶著幾分嘲諷,忍住了想要出口反駁的話。
他沉默著將手裡拎著的一大袋飯菜擺到一旁的餐桌上,一副任勞任怨,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小可憐模樣。
若是換了個人可能會於心不忍,但薛淩卻直接將其無視。
薛淩若真是一個會同情弱者的人,憑著她在薛家的地位,隨隨便便都能讓薛易過得很好,也不至於讓他依然活得這般忍氣吞聲。
室內空調溫度開得有點低,薛淩拉開身上蓋著的薄被,緩緩下床。
她身上穿著一身白藍條紋的病號服,衣服略寬鬆,穿在身上空空蕩蕩的,將她身型顯得格外嬌弱。
右手臂上還打著石膏,明晃晃的橫掛在胸前,看起來顯得有些笨重。
她坐到一旁的餐椅上,看著薛易將餐盒一個個的揭開,眉頭皺得死緊。
“你給我買的什麼玩意?”
語氣不善,明顯很是不滿。
薛易看向她,眼裡帶著幾分迷惑,似不明白她為何不滿。
薛易給薛淩跑腿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剛剛忘記了問薛淩要吃什麼,所以便按照薛淩平時喜歡吃的隨便點了一些。
卻沒想到薛淩會是這般反應。
她將左手上的筷子扔到桌子上,抬眸冷睨著他,道:“你是故意的吧?這顏色看著就沒食欲。”
薛易垂眸看向桌上的菜,顏色看起來很清淡,還有一些骨頭湯,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味道樣子,但卻很適合病人。
薛淩為人看起來冷淡,卻喜歡吃辣,薛易想到她如今在養病,所以才告訴服務生飯菜是點給病人吃的。
他這麼一說彆人都明白,所以將菜都做得十分清淡。
薛易是看在她也算救了他的份上這才多管閒事多說了一嘴,誰知竟還惹她不滿了。
薛易將唇瓣抿得死緊,許久才緩緩言道:“你現在不能吃辣。”
薛淩隻覺得十分的好笑,“我能不能吃辣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你莫不是想說你在關心我?”
看著她那諷笑的表情,薛易隻覺得臉火辣辣的疼,一種名叫惱怒的情緒從胸口蔓延開來。
他神色激動,咬牙道:“薛大小姐高高在上,我哪裡敢管你?”
至於關心,更是無稽之談,他這輩子最恨的人,除了方晴就是麵前的這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去關心她?
薛淩有些莫名的斜覷了他一眼,“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薛易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緒了,在學校裡,不管彆人怎麼故意整他,怎麼看不起他、嘲諷他,他都能做到麵不改色從容以對。
可沒想到卻是他高估自己了,不過一句諷刺而已,他竟然這般控製不住的生氣了。
“沒什麼,薛大小姐您還吃嗎?不吃我就收走了。”
他的情緒調整得十分的快,麵容平靜,語氣更是毫無波瀾,就好奇剛剛的激動的話語隻是錯覺一般。
薛淩突然覺得有趣,垂眸看向那隻根本不等她回答,說完就開始準備收拾的手掌,抬起筷子將其按住。
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
薛易垂眸不語。
薛淩最近對他好?
她恐怕根本不知道怎麼樣就是對彆人好吧?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薛淩對他,都可以用惡毒來形容。
若在她眼裡,惡毒是好的話,那她對他,可真是‘好’呢。
薛淩手裡的筷子依然按在他的大手上,分明沒怎麼用力,他卻好似完全沒有掙脫的想法一般,一直保持著原姿勢一動不動。
她用力在他手上敲了一筷子,將他的手敲開,又將手裡的筷子扔至一邊,重新拿了一雙新的,開始翻著餐盒裡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