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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堂親、表親, 大大小小站了一群人,個個耳觀鼻,鼻觀心。

聽老爺子要喊薛易回來,第一個憤怒的便是方晴。

老東西成天給她們母女倆臉色看,卻事事都記掛著那個野種。

這次喊他回來,保不準是想將遺產留給他。

方晴正想發作, 卻被薛鴻攔住, 對著她搖了搖頭,小聲提醒道:“彆衝動。”

方晴哪裡憋得住這口氣, 推開薛鴻就要發作, 卻不料有人比她更沉不住氣。

“爺爺,你喊那個雜種回來做什麼?”

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身材微胖的少年突然怒氣衝衝的開口,質問和不滿通通都掛在了臉上。

薛維是薛鴻同父異母的哥哥的兒子,也就是薛淩的堂哥。

當初, 薛家的繼承人原本是薛維的父親, 而薛鴻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直到後來, 薛維的父親出了一場車禍, 當場死亡,繼承權在才落在了薛鴻的身上。

老爺子失去了最愛的兒子, 便將滿腔的寵愛都給了薛維。

可卻就因為如此, 這才將他給養廢了。

整天在外麵夜不歸宿,打架鬥毆,不務正業。

老爺子天天都在幫他收拾爛攤子, 一個月最少得去警局撈他好幾次。

老爺子原本主意打得十分的精,想將來等薛維長大後,便讓薛鴻將公司交給他。

可哪知這孫子卻被他養成了這副德行?

老爺子雖然寵他,卻也不想百年家業毀於一旦,眼見著人已經拉不回來了,便隻好將他放棄。

隻想著讓他將來做個富貴閒人,一生無憂也就夠了。

但薛維怎麼可能甘心?

薛家本來就該是他爸的,他爸既然死了,那麼就應該是他的,什麼時候輪到薛鴻和薛易了?

如今見老爺子要喊薛易回來,他心裡的想法和方晴一般無二。

“放肆!”

老爺子驚天怒吼,目眥欲裂,聲音從牙縫裡擠出,吼完身體受不住,扶著床沿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就近的管家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薛維則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根本一點不害怕。

反而倔著臉,很是不滿。

薛維罵薛易雜種,相當於在罵薛鴻,但當事人薛鴻卻並沒有什麼反應,好像根本不在意被罵。

反觀老爺子卻十分的激動,咳嗽剛好一點,便指著薛維罵,“他是你弟弟,你怎麼說話的?”

薛維從小被老爺子寵著長大,哪裡會怕他?

“哼,我可沒有他這個弟弟,不過就是個私生子而已。”

薛鴻並不在意彆人如何罵薛易,但‘私生子’這三個字卻觸發到了他敏感的機關,當即臉色便沉了下來。

手指關節捏得哢哢作響。

但他沉得住氣,並沒有就此發作。

老爺子被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怒罵道:“你給我滾出去!”

“我就不!爺爺你休想將遺產留給那個雜種,我爸死了,你們就欺負我無依無靠。”

遺產?

他還沒死呢!

這就咒著想要他早點死!?

老爺子被氣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臉色也開始青白,家庭醫生連忙上前查看。

管家走到薛維跟前,一板一眼的做出請的姿勢,好言勸道:“大少爺,您還是出去吧。”

薛維早就看管家不順眼了,這會兒見他和他作對,當即指著他的鼻子就罵:“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就是我家花錢請來的狗而已,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管家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看起來專業精明。

他在薛家的地位並不低,算是老爺子身邊最得信任的人。

哪怕是薛家其他的堂親表親,也不敢輕易給他臉色看。

這會兒被這個不知尊老愛幼的人指著鼻子罵,管家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不再多話,直接給門口的保安使了個眼色。

抬腳重新回到老爺子身邊。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保安架著薛維就往外走,薛維的叫嚷聲不斷傳來,幾分鐘後歸於平靜。

薛淩都不得不感歎,這真是一個蠢出天際的蠢貨。

越是接近死亡的人,便越怕死。

他這麼當著一個重病中老人說這種話,恐怕今日過後,薛維將被徹底厭棄。

老爺子想要薛易回來,自然便有人很快的將薛易給安排了回來。

不過那已經是幾天後了。

比起從前,薛易似乎又長高了許多,身型也沒從前那般顯瘦了,似乎在外麵過得不錯,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不少。

薛易過得好了,薛淩便開始有些不太舒坦。

就如同見不得討厭的人過得比你好一般。

薛淩此刻就是這種心情。

老爺子將薛易叫到床邊,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拉著他的手歎道:“孩子,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薛易其實並沒怎麼和老爺子相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