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薛淩在, 薛倩現在也不敢讓薛易跪下道歉了,眼見著宋紹亭在幫她解圍,她心裡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
但麵上卻做出一副‘如果你向我道歉,我便勉為其難的原諒你’的模樣。
宋紹亭的話讓舒華悅臉色微微變了變,想阻止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明白薛淩的脾氣,討厭彆人管她的閒事、也不會給任何人麵子。
她試圖想要打個圓場,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 便聽薛淩嗤笑一聲,嘲諷道: “你說道歉就道歉?你親眼看到他撞了?”
“還有, 這是我們薛家的家事, 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管了?”
她冷眼掃向他,麵色冷漠至極,說話字正腔圓,將外人兩字咬得極重。
宋紹亭臉色驟變,他本以為薛淩隻是麵冷、不愛說話, 既然和舒華悅是同學, 想必不會太難相處。
哪怕是給舒華悅麵子, 也不會這般說話。
而且,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宋紹亭長得又好看, 這副見人三分笑臉的好脾氣模樣, 在外麵幾乎無往不利,從不曾有人當麵這麼下他的麵子。
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在這裡碰了釘子。
“抱歉, 薛淩同學,他不是故意的。”舒華悅不想兩人起衝突,急得連忙拉著宋紹亭的手臂,想要勸他走,“既然是彆人的家事,那紹亭哥我們還是先走吧。”
薛淩並不理會舒華悅,輕暼了她一眼,然後一臉戲謔的看著宋紹亭。
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順著舒華悅給的台階下去。
宋紹亭不覺得自己有錯,他隻覺得是薛淩在無理取鬨,現在被薛淩用這種嘲笑的眼神看著,他更加拉不下臉來。
他拉開舒華悅的手,對著她輕柔的笑了笑,不顧舒華悅擔憂的眼神,昂首看向薛淩,以講道理的語氣說道:“雖然我隻是個外人,但薛小姐你卻當著我們這些外人的麵,當麵陷害自己的妹妹,這般做法未免有失貴族風範。”
“還有,我雖沒有親眼看到是他撞了薛倩小姐,但薛倩小姐說是他撞的,而且她裙子上確實是有一團汙漬。”
他麵容依然柔和,但臉上卻無任何笑意。
他的語氣,就好似隻是在稱述一件公正的事實而已。
薛淩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好似多給他一個眼神都是浪費一般,“哦,我失不失風範這又管你事了,我爸媽都不曾這麼管過我,你認為你算那根蔥?有沒有人和你講過,你多管閒事、勸人大度的嘴臉,實在惡心至極?”
宋紹亭臉色突變,“你……”
想到宋紹亭後麵說的那句話,薛淩又突然嗤的一聲,笑了起來,她不屑的暼了一眼薛倩,“真是好笑,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嗎?她讓你去死,你去不去?”
眼見著事情愈演愈烈,舒華悅心裡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忙上前拉了拉薛淩的長毛絨衣袖,抱歉的請求道:“薛淩同學,對不起,紹亭哥不是有意的,你彆和他計較了,我這就帶他走。”
舒華悅本意是為了幫宋紹亭解圍,他們兩人起了爭執,以薛淩的性格,不管誰對誰錯,宋紹亭都很難在她手上討得了好。
可沒想到宋紹亭並不領情,也無法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反而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裡透著幾分失望。
“小悅,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不分是非了?”
“我……”
明明是好心幫他,卻反被責怪,他失望的眼神讓舒華悅的心裡如同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疼痛至極。
她張了張嘴,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了。
如同逃避般的撇開眼,卻正好對上了薛淩戲謔的表情,似乎在嘲笑她好心沒好報、自作自受般。
舒華悅唇瓣緊抿,不再言語。
宋紹亭說完舒華悅,又立馬轉頭將火力對向薛淩。
他臉上已無半分笑意,就連平常溫和好脾氣的模樣也消失不見,柔和的上出現了幾抹嘲諷之色。
“薛小姐,你剛剛不僅當著我們的麵冤枉你妹妹,現在又對我言語攻擊,若這就是你們薛家的教養,那麼我們宋家還真惹不起。”
薛淩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男二,明明是舒華悅的未婚夫,卻當著舒華悅的麵說什麼他們算是半個兄妹。
但這並不關她的事,舒華悅和他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舒華悅都沒說什麼了,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理由去為舒華悅打抱不平。
隻要不惹她,他們愛怎麼樣怎麼樣。
可偏偏這宋紹亭卻要多管閒事、自以為是的想來當好人、做和事佬。
薛淩雖比宋紹亭矮了半個頭,但卻氣勢壓人,她雙眼睥睨著他,唇角勾出一抹輕嘲的笑意,“在我薛家的地盤上教育我,請問你又有什麼教養?”
“你說舒小姐不分是非,請問你分是非了嗎?還真以為自己是陸判,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宋紹亭一向認為自己有修養,這會兒卻被薛淩罵得幾乎沒了脾氣,他氣著氣著,突然就笑了。
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薛易,說道:“那薛少爺你自己說說,你到底撞沒撞人,若是撞人了還是趕緊道歉的好。”
宋紹亭又將火力引向了薛易。
由於薛易一直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這落在宋紹亭的眼裡,就是心虛的表現。
何況薛倩裙子上又臟了,女孩子沒必要為了冤枉人特意去弄臟自己的裙子,並且還是兩個女孩子同一口徑。
宋紹亭原本隻是覺得薛倩讓人跪下道歉的行為太過分了,加上薛淩又直接動手撞人還讓人跪下,所以才出來勸解,讓薛易道個歉便完了。
可沒有想到薛淩這人不依不饒,實在無禮至極,最後直接演變成他站在了薛倩那邊、幫薛倩說話。
連薛倩最開始讓人跪下道歉的可惡行為都給忘了個一乾二淨,心裡隻覺得薛淩在仗勢欺人。
宋紹華看著薛易,等他回答,薛易卻壓根不甩他,好似多和他說一句話,便是在浪費生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