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沒回答, 反而笑吟吟的反問道:“你很關心我?”
她一雙狐狸眼微微上挑, 覷著他的模樣很是嫵媚禍人, 卻又似乎帶著一絲輕嘲。
薛易隻覺得心口如同被一塊大石壓著, 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突然惱怒的張口反駁, “誰關心你了?”
急於否認的模樣,好似被人踩到痛腳一般。
江淩噗嗤一聲,捂唇笑了起來,“我就是隨口一問,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薛易瞬間臉色鐵青, 如同被耍弄了一般。
她伸手從店員的手中將裝著衣服的品牌袋接過,拿著自己的卡塞進包裡。
正準備抬腳, 卻看到擋在自己麵前, 麵色難看的薛易。
眸光流轉,輕瞟了一眼這莫名出現的三人,似笑非笑道:“你們擋道了知道嗎?”
其他兩人沒動,唯有江宜可微微挪了挪步子, 偷瞄了她一眼,弱弱的問:“姐姐,那你跟我回家嗎?”
江淩沒理她,無意在這裡浪費時間,繞開幾人朝外麵走去。
店員們紛紛鬆了口氣,這人雖然是個大客戶,但一直擋在這裡爭吵,會擋住很多客源。
但又不能直接將人趕走, 可真是為難死了。
隻是剛抬腳,錯身而過時,卻突然反手被人捏住手腕,薛易黑著臉咬牙沉聲問道:“你要去哪?”
江淩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連我去哪都管,看來你果然我很關心我。”
這話剛出,手腕上的手猛然收緊,力道重得好似被鐵鉗夾住般,江淩卻依然麵色不變。
很快,手腕上的力道緩緩減輕,薛易猛然將手鬆開,說話如同負氣般,語氣生硬至極,“你愛去哪就去哪,你就是死了,都不關我的事。”
江淩嘖嘖兩聲,看了眼已經被捏紅的手腕,感歎道:“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說完抬腳離去,在路過馮子傑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她唇瓣微翹,語調輕揚,“以後說話記得注意點,不然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笑容斂去,麵無表情的抬腳離開。
隻留下馮子傑身子微微僵了僵,而後一臉惱怒。
都已經不是曾經的大小姐了,竟然還敢威脅他!
薛易看著那個白色的倩影離去,眼眸微微眯起,他身旁的江宜可低落的垂著頭,小聲的道歉:“對不起薛總,我姐她不願意理我,我好像將事情給搞砸了。”
薛易沒理她,而是抬腳朝馮子傑走去,沉聲問道:“她剛剛和你說了什麼?”
當初的薛易在學校受儘白眼和欺淩,直到江淩來了學校。
雖然江淩自己對薛易有些苛刻,但卻從來不允許外人欺負他。
有江淩護著,薛易雖然表麵上依然受著欺辱,但實際上日子比從前好過了不少。
受一個人的欺負,總要比受全校人的欺負要好得多。
以前的馮子傑原本以為薛易和江淩是一對,直到薛易的身份爆出,他才知道不是。
當初欺負薛易欺負得最狠的人就是他,馮子傑瑟瑟發抖了好久,就怕薛易會報複他,結果等來的卻是薛家的逐漸沒落。
就在他終於放下心來的時候,薛易卻又靠著自己的力量重新崛起了,馮子傑又開始瑟瑟發抖了,擔心薛易會報複他。
可等了許久,依然沒有。
馮子傑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這會兒聽到薛易這麼問,想到薛易對江淩的恨意,破有種同仇敵愾的感覺,當即憤憤道:“我估計她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剛剛竟然威脅恐嚇我!”
出乎所料的,薛易突然對著他冷哼一聲,“你又算什麼東西?就憑你,也配說她?”
江宜可猛然抬頭看向薛易。
他這是在護著薛淩嗎?可他不是恨她嗎?
江宜可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明白薛易的想法了。
不止江宜可搞不明白,馮子傑同樣也搞不明白。
薛易的話讓他瞬間臉色鐵青一片,他猶記得當初在學校食堂,薛淩也對他說了差不多類似的話。
“你又算什麼東西?就憑你,也配和薛易比?”
那會兒的薛易什麼都不是,這句話,簡直是對他的極大侮辱,讓他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將這視為終身侮辱。
以至於再次見到江淩,他才會這麼不甘,迫切的想要壓她一頭。
此刻薛易的話,和方才江淩的話重合在了一起,不斷地在腦中回響著。
心裡驀然衝起一簇怒火,當即頭腦發昏,口不擇言,“她不過就是個被人包養的貨色,我為什麼不能說?”
這話剛說完,衣領便被狠狠地揪住,麵前的男人目光如同猛獸般凶狠,恨不得將他撕碎般。
“你說什麼?”
周圍驟然寒氣氤氳,薛易的話從後牙槽裡擠出,陰冷至極。
馮子傑這才知道自己衝動了,連忙搖頭將鍋甩給江宜可,“我剛剛問她,她也沒有否認,不信你自己問她妹妹。”
馮子傑知道江宜可,因為她經常會在薛易的身邊出現。
外界一直傳薛易不近女色,特彆最厭惡長相豔麗的漂亮女人,而這個唯一出現在他身邊的江宜可就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
馮子傑原本以為隻是個薛淩長得有些相似而已,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本她們倆竟然是姐妹。
薛易手沒鬆,依然揪著馮子傑的襯衫衣領,他轉頭看向江宜可,目光銳利至極。
江宜可被他狠厲的眼神嚇得抖了抖,露出了個快出來的表情,委委屈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姐姐剛剛確實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