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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淩暼向他,似笑非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也想要逼回來嗎?”

當然不是, 他隻是想說, 當初既然都逼他了,現在他都主動邀請, 為什麼又不答應了?

心裡雖這麼想,但嘴上卻忍不住道:“你逼我一次,我逼你一次,很公平不是嗎?”

江淩盯著看了他兩眼,唇角掀了掀,轉頭看向舒華喻, “舒先生, 可以邀請你跳支舞嗎?”

本以為自己已經被忽略了的舒華喻笑了笑,重新伸出了大手,“榮幸之至。”

薛易看著江淩搭上舒華喻的大手離去, 眼裡露出了懊惱之色。

湊巧舒華悅找了過來, “薛易?”

隨後問道:“你有看見江淩嗎?”

薛易抿唇不語, 微微發紅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正在舞池旁邊的兩人,舒華悅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是江淩和她哥。

從這個角度看去, 兩個人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親密。

舒華喻不知道說了什麼,江淩對著他回以一笑。

舒華悅心下暗喜,她正想著要撮合撮合了,沒想到不用她做什麼,就已經有戲了。

她哥真有一套!

突然, “哢嚓”!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舒華悅驚了驚,回頭看去,薛易手裡的高腳杯已經碎裂,破片割到手指,紅色的血液從傷口滲出,加上紅酒的顏色。

觸目驚心!

舒華悅驚得呆住了,反應過來後連忙從侍者的托盤裡抽出一條帕子,塞到他的手心,“你沒事吧?趕緊去清洗一下傷口。”

薛易沒動,轉頭看著舒華悅,目光滲人,手上的白色帕子掉到了地上,依然無動於衷。

舒華悅有些被嚇到,心臟顫了顫,“怎…怎麼了?”

隻聽他聲音陰冷,“讓你哥離江淩遠點。”

舒華悅愣住,張了張嘴,有些無奈。

低聲細語的勸解道:“我知道你記恨以前的事情,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就算江淩以前對不起你,但她和誰交往,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你沒必要連這個都要…”管…

在薛易眼神的逼視下,舒華悅聲音越來越弱,直到說不下去直接噤聲。

過了好半會兒,才小聲提醒道:“你還是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說完卻發現薛易的目光又在盯著那邊,舒華悅也跟著抬眼看去,江淩和舒華喻已經走了過來。

舒華悅很快的就將薛易拋在了腦後,看著一起走來的兩人心下一陣欣喜,笑眯眯的問道:“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舒華喻聽出了妹妹話裡的調侃,笑得有些無奈,“剛好遇上,順便邀請江小姐跳支舞。”

江淩隻想問舒華悅剛剛的情況,但這裡有另外兩個人在,她也不好直接問,便對著舒華悅說道:“我們去那邊坐坐。”

和舒華喻客氣了兩句之後,同舒華悅一起找了個稍微安靜點的角落坐下。

將薛易忽略了個徹底。

薛易手指收了收,唇瓣抿得死緊。

有侍者過來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舒華喻垂眸看了一眼,眼神順勢落在了他已經血跡乾枯的手指上。

上前一步,用僅隻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以前有什麼關係,但她現在似乎並不想搭理你。”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抬腳離去。

留下薛易站在原地麵色青白。

紹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這幅模樣,奇道:“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見他不回答,瞬間想到什麼,“你該不會去跑去找江淩了吧?”

也沒等薛易回答,當即恨鐵不成鋼的訓道:“說了讓你彆自討苦吃了,她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找她做什麼?”

“你不懂。”

紹瑾氣得口不擇言,“我不懂什麼?不懂你自找沒趣還是不懂你愛上不該愛的人?”

這話說完,便看到薛易愣了愣,好像在想著什麼。

紹瑾頓時開始懊惱。

薛易原本根本沒想過這些,也根本不明白這種感情,他這麼一說出來,明顯就是在點醒他。

他連忙補救道:“不是,你彆當真,我亂說的。”

薛易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彆人不待見你,你還湊上去,那不是自找沒趣是什麼?”

紹瑾有意在錯開話題,明明知道他問的不是這句。

薛易定定的盯著他看了兩眼,提醒道:“我問的是後麵那句。”

紹瑾急了,“我不是都了我是亂說的嗎?”

薛易定定的看著他,不語,眼神仿佛能夠看透他的內心一般。

紹瑾氣急敗壞之下,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好了!你自己心裡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嘴上說著恨,但實際上呢?

你因為恨你母親,這麼多年來一直對她視而不見,但江淩呢?她在的時候,你的眼睛就跟長在她身上一樣,她不在的時候就更棒了,乾脆找借口跑去她所在的地方,繼續將眼睛長她身上。”

說起這個紹瑾就來氣,“這次遊輪宴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她在,你才來的。”

薛易反駁,“我不是,我是有事。”

“好,我就當你有事。”

“那之前葉明的事情你怎麼說?不就是因為看到江淩和他關係親密,你心裡不舒服了麼?我告訴你,你就是他媽的在吃醋!”

薛易麵上看似平靜,心裡卻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

既然要說,那就乾脆說完,紹瑾看著他平靜的臉,歎了一聲,“明明你母親所做的事情,比江淩過分一萬倍,但你的著重點卻一直都在江淩身上,五年來你吃不好睡不著,夜夜做噩夢,雖然有你母親的因素在,但其根本原因其實就是在江淩身上。”

“你彆不承認,江淩回國後,你已經很少做噩夢了。”

紹瑾說的是實情,薛易從沒想過不承認,也從沒想過這其中的因果關係。

紹瑾最後道:“說到底,江淩在心裡的分量,遠比你母親要重得重。”

你嘗過日積月累的恨著一個人,每日輾轉難眠,就連做夢都是咬牙喊著她名字的感覺嗎?

恨得久了,那個人就仿若刻進了骨血中一般,恨得深刻,便再也難以放下,更彆說忘記。

當恨.意纏綿入骨,忍受剔骨錐心之痛之時,卻在不知不覺中,這種恨意早就已經變了味道,化作了連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愛意。

薛易目光複雜難辨,這麼多年來早就已經學會處變不驚的他,此刻已經忍不住開始想要落荒而逃。

整顆心都開始隱隱有些顫抖了起來,眼睛再不也不敢看向江淩所在的地方。

紹瑾說得對,他恨江淩,從來都隻是嘴上說說。

他想要的,隻是江淩的一句解釋。

隻要江淩解釋了,他就會毫無原則的原諒她。

可江淩不僅沒解釋,還沒有半點愧疚之心,即便如此,他依然什麼也沒做。

不管江淩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他始終無法真的做到去傷害她。

他討厭看到江淩和彆的男人在一起,他會嫉妒、會難過,會忍不住的想要比較,他到底哪裡比他們差了?

為什麼她願意和他們有說有笑,卻在麵對他的時候沒了好臉色?

他以為是穿著打扮的原因,便學著葉明穿了他從來看不上眼的粉色。

可江淩依然沒給他好臉色,甚至連他的衣服換了顏色都沒有發現。

他扔掉了那件無用的衣服,甚至想讓葉明也跟著一起消失在江淩眼前才好。

可葉明消失了有什麼用?江淩還是不待見他。

沒了一個葉明,又跑來一個舒華喻。

可這種種的一切,原來都隻是因為他在意她,想要讓她眼裡隻看得到他一個人,這種莫名的私心,又名為占有欲。

從來沒有那麼一刻,他會那麼清楚的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

心尖如同被烙鐵燙一般,隱隱開始發燙,眼眸也逐漸開始有了色彩,紹瑾太明白這種眼神了,當初的他,又何嘗不是?

懷揣著一顆火熱的心,對那個人掏心掏肺,最後卻遍體鱗傷。

不想兄弟未來再次受傷,潑冷水道:“你們之間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薛易斜睨了他一眼,語氣生硬不忿,“她不是我妹妹。”

“我知道她不是。”紹瑾笑容譏誚,“但你覺得你們之間的問題隻是這個嗎?”

“她回國後,你每天對她陰陽怪氣的,你覺得她會喜歡你嗎?你再看看她,”紹瑾掰著手指頭數著,“長得漂亮,又有能力,身價不菲,她的選擇那麼多,你覺得她憑什麼就會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