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六國之間,有不成文的規定,大宗師不可卷入世俗之戰,即大宗師不能參與到軍隊之間的戰爭。
隻因為大宗師的非凡戰力,會在戰場上變為殺人的機器。
今日的情況,又有不同。
墨非戰挑戰鐵寒陽,以個人名義,複家國之仇,行替天之道。
死士已死,賓客們當中不乏文官和女眷,難免一陣慌亂。
鐵譽擋在了父親前,將頭上的含帽取下,鏗鏘道:“父有戰,兒子代其勞。墨宗師,我來接你的挑戰。”
墨非戰眼中流露出讚許的目光,手揮了揮,“鐵寒陽,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新郎官,你不是我對手,再練個十年二十年吧。”
年輕人自是氣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鐵寒陽拍了拍鐵譽肩膀,“譽兒,有這份心就夠了。他一個墮境之人,為父還不放在眼裡。墨非戰,看槍!”
說著,鐵寒陽已經縱身一躍,上了屋頂。
一劍一槍,化繁為簡,返璞歸真,戰在一處。
屋頂頃刻坍塌,地麵各自下陷。
果然是宗師級彆的戰鬥,說毀天滅地也差不多了。
見狀,墨非戰雙手運力,以真氣在墨鐵二人之間形成了類似結界的罩,將外人都排除在外。
與此同時,混戰也拉開。
鐵寒陽不是大宗師,但作為大焱王朝唯二的異姓王,身經百戰,一招一式間帶著鐵血味道。
墨非戰是大宗師,但三年前經過一次大戰,身損墮境。加上之前看似輕描淡寫取了十幾條死士的姓名,但其實對於他也是一種消耗。
此消彼長之間,二者竟然旗鼓相當。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已經拆了三百餘招。而戰場,也從王府上空到了玉蓉山下。
這是墨非戰有意為之,不願波及城裡百姓。鐵寒陽到底單兵作戰不如,被帶偏了節奏。
此時,墨非戰已經占了上風。在兩人近身交戰之際,長劍輕飄飄閃出,刺入了鐵寒陽的心口。鐵寒陽的大槍,則切中了墨非戰的肩頭。
當然,心口之傷更重。
然而鐵寒陽哈哈大笑一聲,吐出一大蓬血霧。霧色彌漫之間,他從懷內摸出了六柄飛刀,刀身上有傷痕,它們剛剛承擔了一部分劍刺。
偷襲!
五柄飛刀落空,而其中一把射進了墨非戰的下肋。
刀鋒入肉,墨非戰的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
“墨非戰,我這屍毒滋味可好?藥王座下第一大弟子所煉,我還是皇宮中才討了一份來。今天就叫你嘗嘗,毒發身亡的滋味。”說著,他已經盤膝坐下,看似開啟自愈,實則已經毫無丁點氣力。
墨非戰沒有死,這裡就體現出了宗師強悍的體魄。但屍毒並不好受,再過一時三刻,就算沒有毒死他,隻怕也要變成殘廢。
能死在玉蓉山下,也算回歸故土了。
無怨,亦無悔,隻是有點可惜,不能親手殺了鐵寒陽。
咦?墨非戰感覺眼前有人影,看不真切。在倒下之前,他感覺到脖頸處被敲了一下,嘴巴被塞進了什麼東西。
誰救了他?
而後他失去了知覺。
鐵寒陽猶在山腳下,不管過程和手段如何,他終究打敗了天下戰力榜第四的恐怖存在,都值得驕傲。
他沒有感受到驕傲,隻覺得危機四伏。
在這玉蓉山下,隨便一個什麼人,一隻野獸都能要了他的命,可是他的人顯然沒那麼快找到他。
忽然,他豎起了耳朵,聽到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