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見字如麵。你的紅豆已收到,一紙思念力透紙背,我都懂。”
百草詩噗嗤笑出來,她不小心掉落的墨汁,怎麼成了紅豆?折羽怕不是色盲的,紅與黑傻傻分不清?
不過羽寶想象力就是豐富啊,一個圓點都被他賦予這麼美好的涵義。
她繼續往下看。
“我已進入建南地界。這裡飄了場雪,大地蒼茫一片,晴裝素裹之際,客棧的竹子卻依然挺拔青翠。想起立夏那一飲鮮竹瀝,回味餘甘,亦如你。”
百草詩抱著信,貼在胸口,仿佛那信也染了折羽的氣息。
好像回到了現代,少年少女情竇初開寫情詩的年紀。
她拿出紙筆,重新寫信。
這次再不能搞抽象主義鬼畫符了,說不定被他解讀出什麼涵義呢?
不過他的信給了她很多啟發,她忽然生出許多想法。
“羽寶,展信快樂。”
“我的老師曾說過這樣的話,我伏地祈禱,壘土為壇,撮草為香,隻為將這些自然給與的饋贈,分給最親近的人,喚得平安喜樂。我以前不懂,隻是覺得很浪漫,很有趣。而現在,我很想親身去做。春天的金銀花,夏天的鮮竹瀝,秋天佛手露,冬天梅花釀,一年之中,廿四節氣,各有美味。我很慶幸,有一個人可以一起等一朵花開,看一株植物結果。
“等你歸來,梅花釀等著你。哦,對了,書院的農桑醫養基地已啟動。”
寫完之後,她迫不及待又跑去鴿籠。
做完一切,拍拍手,往房間走。屋簷廊下,百李氏、百小樹、綠頭翁、真一樓都在看。
“小草兒啊,怎麼還不睡覺?這大半夜的,彆著了涼。”百李氏過來拉她的手。
百草詩將手指往袖子裡攏攏,“娘,我沒事的,馬上就去睡。”
“姐,那鴿子都累了,得讓它歇歇。”這是百小樹。
百草詩:“嗯,曉得,今天小格格,明天是阿哥。”
對了,百草詩家的鴿子,母的叫小格格,公的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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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百草詩去了一趟全聚坊,交代了一下冬季養生藥膳注意事項。下課時正好聽見幾個書院學子,圍在一張桌子上,正在熱烈討論,為首的正是步湛。
“我從來沒聽說過陽光房,作物在房子裡怎麼長?我能想到的,就是牆上、棚賞留一些孔洞,讓光照進去。這些光也太杯水車薪了吧。而且這樣的話,冬天房子裡就會冷。”
說話的木匠家的學子,名叫平笙。
“這個寫招募的人,真是異想天開。我昨天去藏書閣翻了一天的書,也沒看到能透過光的房子,開了戶牖就不能保證溫度了。”這是玻璃商人的兒子,名叫羅沉。
步湛一條腿踩在椅子上,以手拄著腮幫子,豪放不羈的樣子,“咱們不妨打開思路,什麼東西,光能投過去?如果這種東西用作屋頂,那不就解決了光的問題了嗎?”
百草詩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智慧那是杠杠的,如果不是被生產力限製,他們大概已經想出了辦法吧。
羅沉一拍大腿,倍受啟發,“我知道了,鏡子啊。鏡子就可以反射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