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詩被他安慰到了,便也撓撓沾了灰塵的頭發,“真一,你這幾句話,值大雞腿。”
大雞腿不是真正的雞腿,是要加餐。
真一樓看看她這副德性,“你還能下廚?算了,欠賬吧。等你好了加倍。”
“虱子多了不怕癢,你再扶我一下,我走不動了。”
剛剛的豪橫勁兒呢?真一樓無奈,要來扶她。一陣風夾進了他們中間,鐵嵐歆嘀嘀咕咕接過了百草詩,將手臂扛在她肩上。“男女授受不親,我來。”
百草詩也不客氣,整個人的重量都斜在了鐵嵐歆身上。
小樣兒,給你機會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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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百草詩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間,百李氏對著她的傷,吧嗒吧嗒掉眼淚。
“我苦命的小草兒啊,一天不得清閒。酒樓的事,藥房的事,書院的事,樁樁要你操心,娘情願你不要那麼能乾。能乾就是為了受累的嗎?”
“娘,我這不是好好的嘛。”百草詩學小鳥依人,往母親懷裡鑽,“還不是你把我教的這麼能乾,我都隨了母親。”
百李氏點點她的額頭,“就會挑我愛聽的話說。小草兒啊,你是不是想折羽了啊?也是,小夫妻頭一次分離,要不,讓真一樓護送你,去焱京找折羽?”
正所謂知女莫若母,每晚不睡覺往鴿子籠跑,可不是相思入骨?
百草詩想著基地那一攤子事,她真的做了甩手掌櫃,等到折羽回來了,如何交代?
百李氏走後,綠頭翁又進來,拿了些外敷的膏藥。
“師傅,讓您費心了。”
綠頭翁坐在床邊椅子上,歎了口氣,臉上的皺紋也深刻了幾分。“唉,為師我本想著和你享福,安度晚年來著。可你和折羽啊,乾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少不得讓師傅操心。”
一直以來,百草詩隻想快快強大,可這個過程,本身也充滿了風險。
沉默了一會,百草詩道:“師傅,我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好好犒勞師傅。”
“到底是犒還是勞啊?”綠頭翁很無奈,“你要想去找折羽,就放手去吧。”
怎麼全世界都以為她想找折羽呢?她什麼也沒說啊。“師傅,基地才剛剛開始,我還要看著它拔地而起呢。”
“基地離了你不能轉了?你當你師傅是吃白飯的?你千挑萬選的學子,都是擺設嗎?有時候,要適當學會放手,讓你身邊的人,也跟上你的腳步。”
簡單的話語,卻充滿了哲理。百草詩竟無言以對。
“我終究不能把攤子都甩給師傅。”
“正好,這麼了不起的大事,以後要給我濃濃地寫上一筆,我就算進了棺材板,也榮耀加身。不要說了,就這麼決定了。你收拾收拾,去焱京吧。讓真一和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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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詩臨行前,做了細致的安排。基地由步湛主負責,遇到困難或硬茬就找真一。對培育員的培訓,都由綠頭翁來做。酒樓和醫館都已經步入了正軌,她把山藥和百小樹抽出來幫忙,另外百草詩還拜托南槊去一趟白水村,將霜葉接過來。
農桑醫養基地,沒有桑怎麼可以呢?這一塊,她打算交給霜葉做。
高爾夫現在業務不算多,畢竟冬季太冷。但宣傳沒有停止,第一批會員也全部到位。
紅曲知道百草詩要去焱京,還托她給自己焱京的小姐妹——綠歌帶個信,告訴綠歌她一切那好。
得了,到了焱京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青樓了。
一切打理妥當,百草詩帶上行李,騎著黃驃馬向焱京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