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詩盯著那位白世子,宋人、北戎人都見過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北齊國的人。陌上人如玉啊,隻是堂堂世子被拒之門外,很可憐。
白紹澤瞥見了馬車,與百草詩目光相遇。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陌生的臉,其貌不揚,偏生那雙眸子雨霧山嵐一般,動人心弦,似曾相識。
折羽沉默地將車簾字放下,周身散發著低氣壓。“好看嗎?”
“嗯,嗯?”百草詩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送命題,臉上堆著笑,低聲道:“世上好看的皮囊千千萬,有趣的靈魂萬無一。羽寶就是那個一。我隻是奇怪,這個世子進宮所為何事?”
折羽想了想,說道:“這位是北齊在大焱的質子,質子的待遇可想而知,是以皇城守衛也對他保持疏離和冷淡。”
“質子啊?”百草詩嘀咕,你怎麼知道?隻是她眼珠以一動,折羽就明白了她所思所想。
“他在京為質,已逾四年。”
四年是很久的時光,足以讓物是人非,滄海橫流。
馬車進了皇宮,由宮人帶走,所有人下馬、下車步行。百草詩跟在折羽後麵,垂著頭不再言語。
在天元殿外時,竇安止步,“折羽公子,你隨我進去吧。”
折羽給了百草詩一個目光,會快去快回的。
珠簾垂地,龍涎嫋嫋,依稀可見焱武帝在發脾氣。“宋國攝政王居然有膽子敢來和談,你們幾個,誰來領這份差事。我的要求隻一點,給我好好殺殺他的銳氣,割下一塊肥肉來。老三,你來。”
贏哲明乖乖上前,跪倒,“回稟父皇,兒臣得知祖母太後身體不適,於王宅內為祖母日日抄經。”
焱武帝冷笑,“看不出你還有這份孝心。”
老七贏哲奇主動請纓,“父皇,兒臣願與鴻臚寺卿一道,接待宋國攝政王,不辱君命。”
焱武帝素日來看不上這個老七,隻因他的生母出身卑微,乃是一介宮女。隻是機緣巧合上了龍床,懷了身孕。老七的樣貌,也是眾皇子中最平凡無奇的。焱武帝素日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焱武帝沒作答,問身邊的符盛,“老二幾時能回來?”
老二贏哲禮,是焱武帝的長子。目前駐守邊關,和大焱唯二的異姓王一道,防範北戎入侵。
“回稟陛下,禮王回京,大抵要年關將近了。”符盛答道。
焱武帝又看看下首的十一皇子,他年紀尚小,還沒有封王。眼下居然沒有合適的人選。
贏哲汛道:“陛下,其實也未必非得派皇子接見。朝中賢臣那麼多,一個宋國攝政王而已。沈太傅就很合適啊。”
“讓太傅出馬,那豈不是高看了宋國的攝政王?”焱武帝存了心思,曆練自己的兒子,最想曆練的,要麼不在身邊,要麼不敢承擔,簡直失望透頂。
這時竇安小步進來,躬身,“陛下,人帶到了。”
“宣。”
“宣折羽進殿。”
折羽昂首,身若青鬆,眾目睽睽之下,走近了天元大殿。
焱武帝看著那抹身影,越發清晰。天人之姿,近在眼前,又恍如隔世,他一時怔忪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折羽不卑不亢回答:“折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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